但他知道此時不是追問的好時候,兩人剛剛才和好,關系還脆弱得很,她懷孕之後更像是一個把自己武裝在殼子裡的烏龜,完全確定安全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腳,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又縮進去瞭,而且隻怕還做好瞭隨時跑路的準備。
他隻能恃機而動,等待下一個打開她心扉的機會。
江楠帶過來的東西不多,都是些書籍衣物,收拾瞭一小時就差不多瞭,他先把王姐跟行李全部載到隔壁去,留下王姐在那邊收拾,再回來把江楠接過去。
安燃住的小院有個非常大氣的名字,叫仁德居,安燃把車開到門口的時候指著上面的漆金草書道:“看,這名字像不像古代某大官的宅子?”
江楠輕聲念道:“仁德居……”的確是很大氣又高尚的名字。
安燃笑道:“這宅子之所以取名‘仁德居’卻是有個典故,原來的屋主叫陳德仁,這名字從左往右讀叫仁德居,從右往左讀叫居德仁,屋主剛好就叫德仁,是不是很有意思?”
仁德居,居德仁,陳德仁,江楠細細讀瞭兩遍,眉眼彎彎道:“真有意思。”屋子的名字有巧奪天工之妙,屋主看起來更像是個文化人。
安燃嘆道:“是啊,是個老紳士,後來他的兒女都留學去瞭,留在當地沒有回來,把晚年的陳先生接走瞭,這宅子也就掛出去賣瞭。不過我舅舅接手後覺得這宅子名字好風水也好,沒舍得換名字,也不舍得拆遷,就放著當別院瞭。”
仁德居比小別墅大瞭一倍不止,車庫就建在院子的左側,園中種瞭幾棵高大的梧桐還有銀杏,園林小徑錯落有致,而且養瞭一塊很大的草地,放瞭幾張白石凳子,冬天的海市溫度不是特別低,草地上黃綠交織,花木繁茂,修剪得整整齊齊,頗有種庭院深深之感。
江楠下車後逛瞭一圈,發現這裡散步還挺自在的,她走到跟小別墅相連的墻,大概有三米多的高度而且還設瞭防盜的琉璃碎片,她好奇地問安燃:“你那天是怎麼過去的?”這麼高的墻,上面還有碎琉璃。
安燃揚起一邊的嘴角不說話。
不過是一道三米多的墻,他可是特種部隊的前任教官,就這還能攔住他?
仁德居的花園雖然好看,但這寒冬臘月的安燃也不敢讓她在院子裡吹太久的風,忙把她扶瞭進去。
主樓的裝修是六七十年代的風格,木質地板保養得很好,蠟油的瓦光鋥亮,主體顏色是深沉有質感的深褐偏紅色調,墻上貼的壁紙暗紋隱現,古樸厚重中又彰顯低調的奢華,江楠一下就喜歡上瞭。
他們的臥室依然在二樓,房間裡設施齊全,還帶瞭個很大的衣帽間,江楠把衣帽間打開,裡面隻零星掛瞭安燃的幾套衣服。
安燃已經把江楠的行李全搬上來瞭,就放在臥室裡面,見她忙著參觀臥室,他打開她的行李箱,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掛上去。
江楠來海市也才兩個多月而已,隨身衣物也沒帶多少,此時掛上去也顯得孤伶伶的。
她想瞭一下:“我們找個時間去一下商場吧,寶寶的東西要開始準備瞭。”
安燃心裡一喜:“好。”
三個寶寶的東西可真不少,江楠從來不知道安燃還有成為購物狂魔的一天,找到一傢質量好的母嬰店,恨不得把人傢的倉庫搬空,樂得銷售小姐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跑到倉庫拿貨調貨,忙得不亦樂呼。
最後在她的強烈抗議下,他總算意猶未盡地收瞭手,一算賬,花瞭五萬多。
江楠撫額。
買回來的嬰兒用品幾乎把衣帽間塞滿瞭。偏偏他望著那山一樣高的尿不濕還在搖頭:“肯定很快就用完瞭。”
江楠嚴令:“不許再買瞭,用完再說!”買太多會過期的好嗎?偏偏他聽信銷售員說質保期好長的理由,覺得三個孩子用量太多供應不上,拜托,這可是海市,用完瞭再買不就好瞭?日期還新鮮點。
若不是江楠堅持,奶粉他都能抱回幾十罐。她現在才不到七個月好嗎?
在海市買瞭這麼多嬰兒用品,安燃就知道她已經決定在海市生瞭。雖然明知道距離她生産還要三個多月,但嬰兒用品一買回來,安燃就有種寶寶隨時都要降生的緊迫感,特別是王姐已經開始著手清洗寶寶的衣服、毛巾、包被、小襪子小帽子等等,全部過一遍水晾曬到花園裡面。
原本高貴冷豔的仁德居忽然被這些新闖入的小衣服小鞋子占領瞭地盤,就顯示出濃濃的人氣來,安燃每次下班後看到曬滿瞭院子的小東西,心裡就充滿瞭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