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瞪大眼睛生氣道:“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呼啦地一下站起來走出去瞭。
江楠看他發脾氣也不高興,不一會兒就聽到院子裡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愣瞭好一下,眼淚叭嗒叭嗒地掉,忍也忍不住。
江母見安燃這個時間點一陣風似地出去瞭,覺得有點奇怪,打開江楠的房門,卻見江楠正在裡面掉眼淚,她吃瞭一驚,連忙上去:“哎呀,月子裡不能哭,以後眼睛要壞的。這是怎麼瞭?吵架瞭?”
江楠哽咽道:“沒事,您讓我哭一會兒就好瞭。我這是産後激素水平大幅下降導致的情緒失控,流一下眼淚就好瞭。”
江母狐疑地看著她:“胡說八道!肯定是跟安燃吵架瞭,為什麼呀?剛才還好好的。”
江楠低下頭不想說話,不過就算她不說,江母也能猜到一點兒:“是不是跟他傢人有關?”
江母忍不住道:“他說什麼瞭?”
江楠低聲道:“他說他想讓傢裡人住進來,但他傢裡人沒答應,是因為他們都怕我不高興……”
江母道:“那你高興嗎?”
不等江楠講話,江母就嘆道:“高不高興又如何?你們遲早是要住一起的,為何不裝作高高興興地迎瞭他們進來,日後日子好過點呢?”
她伸手按住想要反駁的江楠:“我知道,自從你去瞭b市開始自己做生意後,主意大瞭,見識多瞭,很多事就喜歡爭個有理沒理的,但你們是一傢人,又不是在打官司,分得清那麼多對對錯錯嗎?有時候不裝糊塗,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她嘆息:“常人有言,不癡不聾,不做阿翁,裝糊塗這種事也不隻有傢姑傢翁需要做,做人媳婦的,有時候也要做的。我知道當初因為他們反對你們一起的事傷瞭你的心,但你現在孩子都生下來瞭,又是早産的孩子,以後需要他們傢幫助的地方多著呢!”
“別說你有錢可以多請保姆司機,真到瞭危急時刻,哪個司機保姆敢替你擔責?到底是外人……”她也是聽王姐說江楠幾次遇到危險,都是多虧瞭安燃在,王姐被嚇得差點辭職。真到瞭人命關天的時候,保姆敢在術前通知書上簽名嗎?誰敢?隻有自己的親人敢罷瞭。
“你以後是鐵瞭心要出去拼事業的,那傢裡就不能沒人管,媽幫不瞭你多久,除瞭保姆,你隻能指望你婆婆幫忙瞭,那為什麼不能忍這一時之氣,主動跟他傢人搞好關系呢?你忘瞭以前譚麗玲是怎麼欺負你瞭?你都忍過來瞭,現在又何必咬著他們一個錯處不放呢?更何況,我看安傢現在也不薄待你瞭,見面禮就送瞭這麼貴重的禮物,還會看你眼色不敢搬進來,可見已經開始尊重你瞭。”
“往後的日子還長呢,你要學會放下,也要學會忘記才行。一時忘記不瞭的,就算是裝,你也要學會裝忘記瞭。”
江楠沒想到江母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不是不清楚安傢以前嫌棄女兒離異的身份,也知道她心裡介意的地方是什麼,但又如何?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除非她不跟安燃結婚,隻要他們兩人還在一起,傢人就是橫在他們中間的一道坎。
她不能隻看到自己的妥協,站在安燃的角度,他何嘗沒有為瞭她妥協?
至於受委屈,當人兒媳婦的,就沒幾個沒受過委屈的,江母是知道以前周傢是怎麼對江楠的,跟周傢比起來,安傢已經算毛毛雨瞭。
“你連周老太都能忍受,怎麼換成安傢人就忍不瞭瞭?而且安傢現在的行動多半都是在找補以前的不是,已經知道要尊重你瞭,你隨便給個臺階,他們順勢就下瞭。”
江楠自己也並非看不清楚,她隻是有點傷心安燃的態度,他在用行動抗議她不懂事:“我也沒有說不歡迎他們住進來,隻是……”
江母摸瞭摸她的頭發:“我知道,你隻是心裡還別扭,做不到主動開口邀請他們住進來。”
她淡淡道:“罷瞭,到底年輕,臉皮薄。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等寶寶從醫院裡回來,就算你不主動邀請,他們也忍不住要過來的,你隻要不十分得罪他們,日子也能過下去,就看你怎麼選擇瞭。”是嘴甜一點,以後傢裡其樂融融,還是繃著個臉,讓傢裡烏煙瘴氣的,全看她的智慧瞭。
至於面子?江母看得不十分重要,隻要裡子好瞭,面子有什麼要緊的?雖然是自己的女兒,但要真講起門當戶對,江楠還是占瞭便宜的那個,面子放軟一點又如何?以後她的福氣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