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已經過去瞭四年,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生活瞭二十多年的老地方,周義勇的傢。
她的心猛地揪緊瞭,鞋也顧不得穿,整個人失控般沖出瞭客廳,臉色蒼白如紙,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客廳裡放著周傢兩老的照片,上面供著貢品燒著香燭,這裡的一切仿佛刻在她骨子裡般熟悉,她額間冷汗一滴滴地滑落,頭暈目眩之下胃忽然痙攣起來,她痛苦地捂著心口,在客廳幹嘔著,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她下意識地摸開瞭茶幾的抽屜,裡面最顯眼的位置果然是她慣常吃的胃藥,她手腳發顫地倒出一顆,硬吞瞭進去,過瞭十來分鐘藥效慢慢起來瞭,她好受瞭許多。
她拿出紙巾擦瞭下眼淚跟鼻涕,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發呆,腦子裡亂成一團。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窗照瞭進來,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她整個人仿佛傻瞭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僧人入定。
她從天亮坐到天黑,又從天黑坐到天亮,第二□□陽的光亮從東邊的窗戶照進瞭客廳裡,再反射進她的眼睛裡,她才怔怔地回過神來。
她回來瞭,竟然回來瞭。
她已經分不清那四年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難道是她孤獨瞭一輩子,因為太想擁有一個傢庭、一個愛人跟孩子而做瞭一個美夢?
可是夢境怎麼會這麼真實?她能清楚地記起安燃火熱的吻,三個寶寶從懷孕到生産再到長到一歲的所有歷程,她還學會瞭設計……
她掀開衣服看著自己平坦的肚子,皮膚細嫩緊實,完全是一個從來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才有的肚子。
可是太真實瞭,她甚至能記得産前的陣痛,孕後期腿腳抽筋,孩子早産的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