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意敏銳地從陸紈和魏管傢的對話中,嗅出瞭點兒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估摸著陸府待會兒多半要興一場訓子大戲。
所以紀明意起瞭避開的心思,她起身笑著說:“郎君,我先回房裡換件衣裳,可以嗎?”
陸紈首肯:“你去。”
於是紀明意功成身退,臨走時還不忘瞥一眼跟前伺候的銀杏。
銀杏對這一瞥無動於衷。
紀明意猜測地沒錯,銀杏的確是陸紈前一任妻子蕓娘留下來的侍女,而且還是頂貼心的陪嫁丫頭。
銀杏十六歲的時候被放出府婚配過,誰知她運道不好,嫁過去不久就做瞭寡婦,因為尚未來得及生下一兒半女,遂又回府裡來伺候蕓娘和陸承。
再之後,蕓娘病逝,銀杏便一直服侍陸承。
出於是親娘的陪嫁丫鬟的緣故,陸承待銀杏很親厚,管她叫“杏姨”,是以銀杏在陸府裡,幾乎比陸紈身邊的一等大丫鬟還要有臉面,亦更有恃無恐。
看到陸紈手邊的茶水慢慢空瞭,銀杏遂上前去為陸紈添茶。
陸紈正一手拿著腰間的羊脂玉佩摩挲把玩,這是他在思考時的一個慣性動作。
銀杏眼尖,隨即機靈地瞅見瞭陸紈把玩玉佩的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淺淺的刀口。
刀口?什麼時候傷的?莫不是……
銀杏嫁過人,業已經人事,當然曉得大戶人傢會在洞房夜的床榻上放置一塊錦帕,以此來檢驗新娘子的處子之身。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