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和魏管傢一直留在陸承房裡,等大夫把藥開好,長天見到陸承服下,又沉沉睡瞭過去以後,他方才離開。
長天將大夫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給瞭陸紈。
陸紈頷首,表示他明白瞭,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長天勸道:“公子此次傷得厲害,爺還是去看看吧。”
陸紈沉聲問:“他睡瞭嗎?”
“服瞭一副促安眠的藥才睡著。”長天說,“陳大夫讓煎的,陳大夫說如果不加點兒安眠的方子進去,隻怕承哥兒今夜會疼得無法就寢。”
陸紈沉默著,須臾後,他說:“我不去瞭。”
“陸子業有句話沒說錯,這孩子確實該得個教訓。”
“摧折不自守,秋風吹若何。”1
陸紈呢喃著杜甫的《蒹葭》,靜靜地呼吸著寒風中冷冽的空氣。這晚,他幾乎在書房枯坐瞭一宿。
夜色濃稠而清寂。黑夜裡,庭院中的樹木影子好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巨人,猙獰地鋪滿在大地上。
陸承半夜裡還是被疼醒瞭。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魏管傢縮在瞭他的側塌旁睡,許是擔心到瞭夜裡,他的傷勢會持續惡化。
聽到床榻旁有動靜 ,魏管傢很快睜眼醒來,問道:“承哥兒,要喝水嗎?”
陸承借著魏管傢的手喝瞭水,喝完水以後,他用一雙如貓兒般的玻璃珠子的眼睛盯著魏管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