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時,陸承卻在發怔。
待她的話語完全落下,陸承突然安安靜靜地問:“你的母親,真的隻是個瘦馬?”
到底什麼樣的瘦馬能生下這樣不拘一格的女兒?
紀明意愣瞭愣,別有深意地看陸承眼,她說:“你怎麼知道?”
“你承認瞭?”陸承凝望她。
紀明意的話語落地有聲,不見被人撞破自己出身卑微的羞赧,她道:“我為什麼不敢承認?”
紀明意頭次用審視探究的目光註視他,她的用詞並不激烈,可是陸承驀地覺得,這才是她真正介懷且生氣的模樣。
她說:“我被誰所生,是我能選擇的嗎?況且,同樣都是人,何來高低貴賤之分?”
“這兩天你屢屢對我冷眼相待,看來不止是在介意雲客來的事情。”紀明意一顆七竅玲瓏心,早就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她冷冷掀起唇,明豔端麗的一張臉上,神色從容又決絕:“你若是介意這個,那我沒辦法改變。你隻管接著討厭我就是。”
“胳膊上的藥已經擦好瞭,其餘地方,你自己擦。”
紀明意從床頭的紅木椅上霍然站起身,信手把藥膏撂在床沿,預備轉身離開。
下一刻,皓白如雪的手腕卻被人緊緊握住瞭。
握住她腕子的手十分年輕,手指骨節分明,纖長有力。掌心還有因常年握馬鞭和操練拉弓引起的粗糲,指腹亦有握筆寫字留下的老繭。
不甚光滑的觸感,捏在她嬌氣又光滑的肌膚上。
“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