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奇怪地覷瞭紀明意眼,蓋因這話出自一個繼母口中,已是有些不莊重。他鎖緊瞭眉頭,答說:“這……小的不知。”
“你既一向貼身服侍九郎,怎會不知?”紀明意的面色淡淡。
松柏忙說:“公子不喜人守夜,所以小的不清楚。”
紀明意擡眼,定定審視松柏一番,見他面色慌張,青紅不定,知曉他必定對自己有所隱瞞。思索一陣後,紀明意卻也不再追問。
她目光略轉,隻幽深著瞳色道:“九郎年幼,行事若有不妥的地方,你們做貼身長隨的,要曉得盡力規勸,不要讓他將錯就錯。”
松柏心裡打鼓,不明白新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隻好欠身施禮:“是。”
紀明意又問:“方才你陪柳昀進屋裡的時候,見到他傢中,除瞭他外,還有什麼別的人嗎?”
松柏見紀明意不再提及陸承的話題,心裡如釋重負,提起精神回說:“小的見到床榻上還有位體弱的老媼,估摸是病瞭,斷斷續續在咳嗽。”
紀明意見柳昀那會兒一心急著在天黑前回傢,心中就已猜測他傢中大約是有人在等候,而今一問果然如此。恐怕他之前偷錢也是為瞭給那位老媼看病。
她說:“明白瞭。”
“你且去。”紀明意終於道。
松柏口中稱“是”,向她行禮告退。
目送松柏的影子離去,紀明意輕輕捏瞭捏眉心,她眼睫低垂——如今看來,九郎這是才情竇初開,這一番不倫的情意她應當怎麼招架?
紀明意隻覺心亂如麻,可真是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