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的托們說的話很有大吹法螺的意思,目前的醫廬裡頭,唯一有些真本事的大夫,僅僅也就十歲的柳昀,他真有這個送子觀音的本事嗎?不孕可是千古以來的疑難雜癥。
時日久瞭,若是被人傢發現他們在撒謊,隻怕清風堂要遭到反噬。
對此,柳昀倒是不甚在乎,她挑眉說:“身孕的事情,不僅在於藥方,也跟受孕女子的心情有很大關系。保不齊這些人回去以後身心舒暢,真就一朝得中瞭。”
“何況,你們不是說瞭麼,這隻是個營銷手段。”柳昀邊說,邊往嘴裡塞瞭一塊棗兒卷,吞下去後,問紀明意,“是這樣講吧?”
紀明意說:“沒錯。”
“你學得很快,”紀明意表揚道,“我們的目標客戶不是受孕群體,主要目的還是為瞭幫助普通女子解決一些婦科類的病癥。”
“昀哥兒開的藥溫吞補身,那些女人吃瞭以後,發現身體逐漸好轉起來,自會接著為我們口耳相傳。”紀明意說。
說罷,她側首微打量柳昀眼。
柳昀來瞭清風堂之後,紀明意找繡娘重新給這小子做瞭件齊整的衣裳。柳昀不喜人接觸,被陌生人碰一下都要兇狠地盯著別人半晌,因而繡娘沒有貼身測量,隻預估出瞭大概的尺寸。
這樣一來,衣裳無法完全合身,但是穿在他身上尚算幹凈清爽。尤其柳昀洗凈臉後,再不似從前那小叫花子般落魄。紀明意發現這小崽子年紀雖小,竟然也長得白白凈凈,叫人看著耳目一亮。
紀明意於是笑道:“你瞧你,好生拾掇一番,不也挺人模人樣。怎地從前總黑一張臉,比小花貓還不如。”
柳昀從來不喜人評價她的外表,尤其是在進過教坊以後。
但念及紀明意多次對她施恩,如今又算是她的大掌櫃。她忍住脾氣,搓瞭搓嘴角的糕點碎渣子,冷哼:“我是個男人。漂亮的模樣要來何用,不過都是花架子。”
紀明意聽他用稚嫩的童音說“男人”二字,不自覺就想笑——這語氣像極瞭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