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陸紈沉吟,“還記得我離傢之前,阿意答應過我會寫多少張?”
紀明意的頭垂得更低,她聲似蚊蠅地說:“五十。”
“那缺的八張去哪兒瞭。”陸紈循循善誘地問。
他的語氣不見絲毫嚴厲,幾乎如往昔一般溫和,可紀明意卻無端地生出許多愧疚之情,好像自己辜負瞭人傢好大一番好意。
她不想為自己的懶惰推脫找借口,遂如實答道:“是我疏忽,忘寫瞭。”
女孩兒認錯認得快,態度也誠懇。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陸紈眉目舒展地笑瞭下,笑完便又恢複成冷靜的樣子,他說:“上前來。”
紀明意挪瞭幾步。
“再往前。”陸紈吩咐。
紀明意隻好一步步走到桌案跟前,陸紈寵辱不驚道:“伸出手。”
紀明意的秀眉微蹙,小心求證道:“郎君要做什麼?”
陸紈的眉目平和,他說:“差瞭八張,但念你是初犯,且認錯誠懇。”
“一共打三下,”陸紈頓瞭頓,他的臉龐好像如一面琥珀般,溫潤靜泊,“阿意看如何?”
不如何!
紀明意在心中拼命搖頭,她擡眸,情真意切地問:“郎君真要罰我嗎?”
女孩兒的語氣裡,有不可置信,有驚慌失措,也有淺淺的哀求。許多種情緒雜糅其中,彙成一句溫柔似水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