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紈盯著兒子看瞭片刻,他心底嘆瞭一口極長的氣。或許是太過熟知兒子倔強桀驁的脾性,陸紈負手而立,他頓瞭良久,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整個後半夜,父子二人一同守在屋子裡,守在紀明意身邊,卻沒有發生一句交談。
陸紈坐在羅漢塌前,他單手撐著下巴,迷迷糊糊地盤旋在半睡半醒間。而陸承則坐在一張紅木壽紋的圈椅上,清醒地睜眼到瞭天明。
一直到五更天。
紀明意服下藥後,不再發熱,燒也緩慢降瞭下來,隻是嗓子裡還疼得厲害。這次發熱使她意識迷糊,一會兒好像又變回瞭現代社會的陳玉婷,一會兒是如今的紀明意。
她身子瑟縮瞭下,從睡夢中恍惚著醒來。
紀明意第一眼瞧見的是床榻邊的陸紈,隻見他雙眸微闔,好像正在淺眠中,身上還蓋瞭件衣裳。
見她這邊有動靜,一直沒睡的陸承馬上湊瞭過去。熬瞭個大夜,少年的雙眼顯得越發紅,他問:“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紀明意呢喃著說:“嗓子痛,想喝水。”
“好!我去倒!”陸承精力十足地說。
他二人這樣一講話,陸紈也立即睜開瞭眼,他見女孩兒的臉頰不再發紅,便明白至少眼前她已經退瞭燒,穩妥起見,陸紈還是摸瞭摸她的頭,發現前額的溫度果然恢複瞭正常,他說:“總算退瞭熱。”
聽出他語氣中的擔心,紀明意對他微微一笑。
陸承倒瞭水來,他本打算直接喂給她,卻被陸紈信手抄過水杯。
陸承抿唇,紀明意則枕著陸紈的手臂,仰起頭,一杯水被她直接就著陸紈的手喝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