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漆黑的眼眸向父親投去一瞥。
須臾,他打破沉寂,慢吞吞地啓唇問:“孩兒能請教爹,為何會在徐意摔跤之後,主動借衣裳和送藥膏給她嗎。”
徐意,原來她叫徐意,她的名字裡居然也有個“意”字。霍然得知徐意的閨名,陸紈眉頭微皺,少頃,他口吻平和地說:“九郎很關心我與徐姑娘的事兒?”
“孩兒隻是想知道,爹為什麼會對一位小姑娘突發善心罷瞭。”陸承認真地望著父親道。
陸紈的手中摩挲著扇墜子,他眸色略沉,淡淡地答:“一時不忍,方施以援手。”
的確是不忍,那副披著鬥篷猶如小奶貓的模樣,還有那雙……像阿意般活潑的眼睛。
陸紈的目光沉寂。
陸承望著父親,無聲抿瞭下唇。
“爹。”片刻後,陸承開瞭口,他目不交睫地盯著父親,不緊不慢地道,“徐意她喜歡我。”
他自認這話沒有說錯,他們相識的六年裡,徐意的所作所為明明白白地彰顯瞭這麼一件事情。
陸紈神色鎮定,面上看似還是一貫平靜的,隻他摩挲著扇墜子的手倏然加重瞭一絲力道。
他淡聲道:“九郎與我說這個,是打算娶她?”
這些年來,他們二人皆未曾娶妻,因為心中共同掛念著一個人。在此事上他們同病相憐,是父子也是盟友。
突然被父親這樣問,陸承心中陡然生起的是一種類似於“我背叛瞭組織”的感覺。
陸承嘴唇微動,他挺拔高大的身影立於桌案前,他道:“我還沒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