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輕描淡寫的“我有想你”,好像他們之間並不是分開瞭生離死別的六年,而隻是歷經遠遊後,身心俱疲的旅人在回傢時對許久不見的妻子訴說著心中簡單的思念。
他的語氣裡分明沒有絲毫怨念和傷感,徐意卻再度紅瞭眼圈。
一股熱浪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她心口處爆炸開,徐意用袖口蹭掉瞭控制不住的眼淚,她呢喃地、繾綣地叫瞭他一聲“郎君”。
足足七年沒聽到過這樣的稱謂,陸紈的唇瓣顫抖,他曾經以為再不會被人這樣呼喚。
還好,隻是過瞭七年。
陸紈極快地應答瞭,他在此刻終於笑起來,這笑容如梨花雪落般美好,他說:“我的阿意還是這麼漂亮。”
“獨獨我變老瞭。”他口吻淡漠,其中卻難掩一份失意。
不忍他這樣說,徐意連忙拼命地搖頭。她沒忍住,伸出手去撫摸著男人鬢角處的發絲,她道:“不。”
“郎君永遠都是那年清俊的模樣。”徐意道,“而且,怎麼能叫老,這是歲月的洗禮,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女孩兒的手心柔軟,一下下觸碰在他的前額鬢角。陸紈頓瞭頓,他閉著眼,專心感受著從肌膚上傳來的溫熱。
片刻後,陸紈說:“阿意。”
徐意偏頭註視他,手還停留在他的鬢角處。
陸紈的目光溫潤:“我三元及第,中瞭狀元。”
“我給你寄瞭傢書回去,還為你請封瞭誥命,我買瞭所大宅子,準備接你一道來住。”
“阿意,我當年說過必不負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