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陸紈沒有說話,這道低沉硬朗的語調是陸承發出來的,他凝望著徐意,軟下聲音,又補充一句,“別,阿意。”
徐意不吭聲,覷瞭眼他。
陸紈這時才道:“如果阿意走瞭,我與九郎兩人又有什麼意思。”
“唔,”見他們都服瞭軟,徐意於是開始立規矩,她眉峰一挑,往左右各望一眼,脆生生地說,“那你們不許吵架,不許爭執。誰都不走,咱們一起開開心心過個節,可以不?”
父子兩個四目相對,陸承沉著臉,他不大高興——本來是好好的二人世界,結果買碗冰雪元子回來以後,突然被爹橫插一腳,叫他怎麼甘心。
陸紈的唇邊也凝結著絲冷淡的笑意——如果九郎再晚回一刻,隻要一刻。他都有把握將阿意從此處帶走,如今差瞭一步,著實嘆惋可惜。
父子二人無聲地對峙著,誰也不說話,徐意不高興瞭。她兩腮鼓起,擺上瞭架子,小手用勁拍拍桌板,加重語氣問:“可不可以?”
父子二人打瞭個對眼,一個神色如山巔積雪,一個眼眸若猩紅殘陽。在一旁徐意的瞪視下,雖都心有不甘,但也終於前後道瞭句“可以”。
徐意這才勉強滿意,她拿錦帕擦瞭擦嘴,順手提起金魚花燈,起身說:“走吧。”
因是三人出遊,陸紈與陸承沒有與她並肩同行,而是默契地跟在她的身後。
夜此時徹底黑下來,月上中天,街道兩旁的燈籠被一一點亮,長街上的人反倒比白日裡更多。
有些女郎聚在街前對著月下穿針,有些則在拜七姐。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書生打扮的士子儒生在對著案上一個高二尺多、右手拿朱筆的紙人在拜。
徐意見此,向身後的兩人問:“他們這是在拜魁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