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專程讓陸承到東華門來等陸紈,就是為瞭與他說這麼一番話。從之前的克妻之論她就看出來瞭——陸紈寬於律人,嚴於律己,像他這樣的人,早已慣於自苦,他身邊的人許是會覺得如沐春風,獨獨他會活得很累很艱辛。
徐意不想他好不容易從“克妻”的泥潭中掙紮出來,卻又陷入到一個新的深坑中,所以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這件事情。
徐意言之鑿鑿地道:“我平白受累,的確無辜,但我不怪你,你對此事兒也很無力,你不是幫兇,而是跟我一樣的受害者。錯誤完全在那個始作俑者身上,我希望你也別責怪自己。”
“好不好?”徐意笑著,她低聲地問。
陸紈眸光微動,他的手指攥緊瞭自己的袍角,忽地感覺被股暖流灌溉瞭心田,把那被雨摧殘過幾欲凋零的嫩芽又澆得爆瞭青。
此刻,陸紈清晰地感到自己的鼻腔裡有些酸楚。
少間,陸紈伸出手,這一時,他的掌心終於撫上心愛之人的手背,他在她受傷的附近極輕、極輕地安撫瞭下,他道:“好。”
“我聽阿意的,不自責。”陸紈面色平靜地道。
見此,陸承的眼睫低垂,他的眉眼間好像籠著一層冰霜。
徐意聽到陸紈的話後終於放心地點頭“嗯”瞭聲——他既這樣說,那就會說到做到,不再自責。
心事已瞭,她打瞭個小哈欠,揉著眼睛問:“還有多久到啊?”
陸承掀起車簾隨意瞥瞭眼,他說:“還沒到西街,估摸還有一炷香。”
徐意含含糊糊地說:“我有點困瞭,在慈寧宮折騰瞭一夜,早上又完成瞭場表演,現在好想睡覺。”
陸紈和陸承一齊道:“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