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石子路慢慢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前方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幾個穿著工作服的男兒圍在一起大聲議論,腳邊還落著不少燃過的煙頭。
一絲不好的預感掠過心頭,沈漾加快步伐走瞭過去。
那幾個男人看見她,愣瞭幾秒。
後花園有一片空地,搭瞭個四四方方的玻璃房,門是敞開的,從縫隙裡可以隱約看見裡面的狀況。
沈漾在原地頓住,手指搭著門框上半天沒有動作。
裡面已然一片狼籍。
翻開的泥土灑落一地,盛開的,含苞的花朵全被踐踏零落在地上,展覽架橫七豎八地放著,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沈漾的母親愛花,是父親特意給她搭的,裡面的一花一草都是母親親手侍弄起來的,後來母親去世就交由專人養護,沈公館上上下下沒有一人不知道這裡對於沈傢的意義。
每一株花,每一株草,有些是隨手播種下的,有的是空運過來的名貴花草,曾經它們熱烈地盛放著,而如今卻全部毀瞭個幹凈。
心髒像是被針紮瞭一般難受,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壓抑到讓人喘不上氣。
有一瞬間,她能感覺到一種生理性的、基於本能的惡心攪得她胃裡作嘔。
“誰讓你們動的?!”一字一句像是從沈漾的喉間擠出來般,平靜中壓抑著風暴。
門外的工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一個領頭的站瞭出來:“是李管傢,他讓我們把這傢玻璃房推平,沈夫人要在裡面栽菜。”
栽菜?!
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