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
江柏星將江母拉到一邊,說瞭傅應呈來店裡但不願聲張的事。
江母立刻點頭,跟廚師說瞭聲,傅應呈下單的兩份面,她親自來做。
江柏星洗瞭手,過去幫忙,又湊近道:“媽,你還記得姐姐長什麼樣嗎?我記得她耳垂上有個小痣。”
能讓江柏星喊“姐姐”的,從來就隻有一個人。
江母手裡的動作一滯:“你那時候才多大,能記得什麼?又夢到她瞭?”
“不是夢,我記性好著呢。你記得嗎?”江柏星求證。
“不記得這麼細。”
江柏星手裡剝著蟹黃,又忍不住擡頭,隔著櫥窗,出神地望向遠處座位上的女孩:“姐姐每次都說不要花生,是不愛吃嗎?”
“她花生過敏。”江母說完奇怪地看瞭他一眼:
“怎麼今天老是提她?難道是她給你托瞭念頭?等我晚上打烊,一起給她燒點紙吧……”
“好。”
江母手背抹瞭下額頭,一邊用力揉面,一邊自言自語:“從前她總是點素面,都沒在我這吃過好的,那天那碗面,她一口沒吃就走瞭……”
被愧疚浸透的嗓音,低到讓人無法聽清。
“……她在那頭,一定要吃得飽飽的才行。”
“嗝。”
季凡靈把最後一勺黃澄澄的蟹黃塞進嘴裡,忍不住冒出個飽嗝。
江母親手給傅應呈做的面,配菜跟不要錢似的堆成小山,一碗面現剝瞭三隻肥美的母蟹。
她一貫隻求吃飽不求吃好的糙胃,哪裝過這種好東西,鮮得她腦袋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