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冷香撲散,李鈴蘭立刻皺起瞭眉。
男子束著發,身上穿著一件青白色繡紋的錦袍,不緊不慢的停瞭下來。
李鈴蘭心中狂跳,突突的聲音差點蓋過風雪聲,她蹙著眉擡頭望去,愣在原處,忘記瞭所有的禮節。
是白謹川!
居然是白謹川
白謹川先是打量瞭他幾眼,又瞥瞭瞥她身上配著的玉,唇角一抿,隻略拱瞭拱手,客氣道:“抱歉,沒想到這麼冷的天還有人在園子裡,是我沖撞瞭。”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眸竟然是清澈的,如每個少年般坦誠直白。
李鈴蘭怔怔地看著他,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她從沒見如此年少的白謹川,也沒聽過他說這樣的話。
他們相識時她已是王後,而他是湯國的大相,亦是她過繼兒子的老師,他聰明,成熟,善於猜度人心,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常笑,但笑起來很好看。
那時的李鈴蘭隻是一個被常年困在王宮的女人,驟然被推向前朝後她束手無策,從前雖聽說過大相之子白謹川的名字,也不過就是讀過他的文章罷瞭。當時戰亂不斷,每日的奏表堆成山一般的往她宮裡送,李鈴蘭根本看不懂,她隻能叫來剛剛坐上大相之位的白謹川,他們一起徹夜討論奏表上的事,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他們不可避免的越來越親密。
那日,過繼的孩子跟他們同桌用飯的時候李鈴蘭居然産生瞭他們才是一傢子的錯覺。
懵懂的情愫,遲來的愛意,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白謹川教瞭她許多東西,他分析各國局勢時的模樣讓李鈴蘭心生仰慕,他握著她的手含情脈脈時又讓她心動不已,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李鈴蘭深陷其中,到最後竟甘願赴死。
真是太可怕瞭!
恐懼席卷而來,李鈴蘭瞬間感到頭皮發麻,雙手下意識的顫抖瞭起來,她隻能向後退去,默不作聲的讓開瞭路,然後她垂下眼,避開瞭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