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遁入到黑暗中去,成為瞭我最後見到他的畫面。

誰能想到,竟然沒有下一次見面瞭。

現在,那幅畫面沒來由地重現在我的眼前,那道聲音給予瞭某種奇怪的、我從未擁有過的勇氣。

“我不打算結婚,是我個人的判斷,而且我打從心底裡認為我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長谷川先生。”我沉聲說,“無論是工作崗位、傢庭能力,抑或是最基本的樣貌、品味,我覺得你的分數很低,滿分一百的話,在我這裡,你是零分。”

我模仿九井一說法的方式,用我記憶中的語調反擊他。

“至於為什麼是零分?因為我覺得給你標分是浪費我的時間。友情提醒一下,燦金色的染發劑用得太劣質瞭,我見過的所有燙頭染頭的人都比你帥氣,如果想要我重新給你打分,你可以參考一下我的喜好。”

“我喜歡黑發的男性,長相必須合我眼光,在某領域的才能至少和我持平或比我更加優秀。很顯然,不符合標準的你——不合格的你,和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瞄瞭一眼手機屏幕,確定瞭媽媽還在聽,於是乎決定賭氣一把。

學習“那個傢夥”的風格動作。

我伸出右手置於桌上,食指輕輕點按著桌面,輕佻道:

“我交往過的對象可以甩你二十條混黑火拼的大街。”

話音剛落,我停手起身,使出渾身解數撐住氣場,站起俯視他,朝他頑劣地吐舌:“你好爛啊。”

其實交往過的對象就一個來著,我承認後面這個不太形象的比喻夾雜瞭一點私貨。

畢竟,隔壁的大屏幕正好播放到有關犯罪組織的專題。

說罷,我把他沒喝完的咖啡杯甩瞭出去,灌溉在他那頭油膩的金發上,無視掉他的無能狂怒和媽媽的沉默,立馬拎包跑路。

一直小跑到十字路口的拐角我才慢慢停下腳步,後勁不足地大口喘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