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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數位大將如今都不在離州城,而是分散在各地,上到年邁的將軍,下到十幾歲的少年,在境北,人人皆可提刀而起。

“兄長,圖爾在離州必然是障眼法,可他偏偏在離州。”朱赬沉默良久後開口。

宋時書聽過緹爾沁部狼王軍的厲害,那是草原之上戰鬥力最強的一支隊伍,他們的統帥乃是緹爾沁部首領的女兒古勒,自幼習武,研讀兵書,上陣殺敵,鮮有敗績,直到後來被阿顏乞收攏,狼王軍的主力軍再上一層樓,一直以來,都是攻打境北的主力,三個月前就是因為狼王軍大敗損失慘重,阿顏乞才想出修和之策。

三個月後,隻怕是狼王軍戰力恢複,阿顏乞小可汗再一次迫不及待出兵,並且換瞭路線,意圖打境北一個措手不及。

隻是,這樣的謀劃是否太過明顯。

“阿顏乞的主力必然是在昌州,圖爾留在離州,就是為瞭分散我們的兵力,外面那所謂的十萬大軍遠遠比不上在昌州的狼王軍和鷹王大軍主力。”因此,顧離才更加頭疼。

圖爾身後的士兵或許戰力不夠,但圖爾本人卻一點都不弱,有他在,那些士兵也能發揮出不少戰力,而離州地理位置特殊,是絕對不能放去的地方,無論是什麼時候,離州都不能失手。

“昌州才是主戰場,小王爺必須要去,何將軍、上官將軍,你們不能分開,也應當與小王爺一同前往,至於離州,不如由我留守,若有意外,我定拖延至援軍趕來。”宋時書差不多聽明白瞭意思,她雖從未上過戰場,但年幼時也曾跟在父親身邊學習兵法,後來一心複仇,更是學瞭不少東西,上戰場打仗她沒有經驗,但守一座城她卻可以盡全力。

“不行,離州危險,若是我們猜錯,圖爾隨時有可能攻破離州。”隻是,顧離根本無法放心宋時書留在離州。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些瞭,小王爺再不走,可就走不瞭瞭,魑牙還要守邊境十四部落,西方也要有人守著,我們如今能調用的兵力並不多,京師新招的五萬大軍還需半個月才能來,若是此時昌州沿著東邊直入中原的那條路沒守住,天下動亂的地方可就不隻是境北瞭。”宋時書又何嘗不知自己留在離州要面對什麼,她瞬間有些後悔向顧離說瞭實話,否則,顧離也不會事事如此擔心。

“兄長,不如,我帶一半赤字營的將士也留在離州,隻需堅持半月,等京師五萬大軍一到,離州的危險便可解除。”朱赬不知道宋時書的過去,但在她看來,宋時書提出的方案沒有任何問題。

顧離自知自己因宋時書亂瞭心,於是側身看向藤羅。

“小王爺,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隻是不知阿顏乞是如何知道昌州這條路,但若是他們真的蓄謀已久,那昌州隻怕是受不住,接下來的境北東邊,隻會是一場惡戰,而小王爺,必須去。”藤羅是顧離副將,眼前的局勢也自能看清,但這一去,也必然帶走大部分兵力。

顧離的擔憂也不多餘,留在離州的人確實會陷入危險之中。

但朱赬說的也沒錯,隻要能守到那五萬大軍來,離州危險便也不複存在,宋時書與朱赬兩人同在,離州又易守難攻,哪怕是圖爾,一時之間也是攻不進來的。

“好,傳我令,”顧離側過身,他的確忘不瞭宋時書上一世的結局,但他也要相信宋時書,境北百姓還在等著他去解救,“一刻鐘後,大軍開拔昌州。”

“是。”何木與上官羽得令後便轉身離去。

朱赬與藤羅也一起出去,留下宋時書與顧離。

人走後,宋時書也轉過身走到顧離身邊,狼煙四起,一切都是那般突然,她道:“顧離,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夫君,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們拜瞭天地,拜瞭高堂,我們許下的誓言,是生生世世,白首不離,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顧離將宋時書擁入懷裡,盡管隔著兩層鎧甲,若天下再無戰事,他也好,天下百姓也好,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擔憂。

他輕輕出聲:“好。”

大風起兮,將士歸兮。

狼煙四起(五)

境北,昌州道。

“小王爺,昌州失守,請小王爺降罪。”昌州主簿餘廷自昌州策馬而出,身後戰火連天,隻他一人在昌州守軍的掩護下退離。

此刻,餘廷跪在地上,眼含憤怒,卻也同含淚光。

顧離身披鎧甲,自離州而來,奔襲百裡。

“昌州刺史呢?”顧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