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皺瞭下眉頭,隨後從床上起身,病中的頭發有些淩亂,但難掩王者之氣,他披上外衣下瞭床,站在宋時書面前蹲下,一雙手放在宋時書手上,隨後緩緩將宋時書的雙手拿開。
“你手受傷瞭,還是我來吧!”眼前之人是他的妻子,他一定要看看她妻子如今到底傷成瞭什麼樣子。
那四幅圖裡,雖隻是黑筆勾勒,但也能想象到那血淋淋的畫面,如果能讓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宋時書捏緊衣角,她知道顧離永遠都不會嫌棄自己,是她自己不敢面對。
顧離將宋時書抱起,完全地放在床上,接著自己坐到床邊,褪去宋時書腳上的靴子,褪去腳上的足袋,露出猙獰的傷口,雖已結痂,卻仍舊凹凸不平,他停頓瞭一下,又將宋時書腿上的衣服掀瞭上去,露出下半截到膝蓋上方一部分的全部傷口。
這些都是宋時書在被馬拖著時留下的,她看向顧離的眼睛,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和方才一樣,輩在眼底,她稍稍側過臉,這些傷口猙獰不堪,一般人看瞭隻會被嚇跑,而這已是離州大夫盡瞭全力的樣子。
顧離看到的,隻有宋時書受到的苦楚,他咬著牙齒看著這些傷口,石頭、樹枝、刀劍,到底有多少東西割傷瞭這雙腿。
他輕輕低下頭,吻傷宋時書的膝蓋,他不敢用手去觸碰,哪怕知道,其實這些傷口已經感受不到痛楚,但宋時書心裡還是痛的,不然,也不會不願看見這些傷口。
宋時書一驚,突如其來的觸覺讓她下意識退縮,但還是因為眼前人是顧離,隻是輕輕一動。
“顧離,醜嗎?”她問。
顧離擡頭,坐到宋時書面前,抓住她的肩膀,點瞭點頭:“有點,但不可怕,戰場上的將士受傷是常態,是我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