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婪端坐在椅子上,蔥白的手指摩挲著茶盞,涼透的茶喝瞭一杯,又倒瞭一杯。
但他不太願意發出這點動靜,拿起,放下,在水聲中也異常清晰,好像這點聲音會顯出他的不平靜。
嘩啦啦的水聲也小心翼翼,帶著刻意的壓制,一響,一停,響的時候抓心撓肝,停的時候,安靜的空氣更顯怪異。
他正對著門口,大刀闊斧,目不斜視,抿著削薄的唇,再往裡送一杯冰冷的茶,晶瑩的水色泅濕瞭唇瓣,順著滾動的喉結被抿瞭進去。
“嘩啦”一聲,茶杯用力放在茶盞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我沒事!”屏風後傳來慌忙的聲音。
站起來的趙玉婪重新坐瞭回去,雙眼直視前方,並未偏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向映出影子的屏風,也就沒有看到一條掛著水珠的手臂拿起掛在上面的衣裳。
端坐的趙玉婪是個如松如竹的君子。
站起來拿衣裳的林不盞看到瞭,緊張之下摔進瞭浴桶裡,又漲紅著臉慌忙出聲,怕趙玉婪闖進來。
她不想發生這樣尷尬的意外。
整好著裝,身上還帶著熱乎乎的潮意,發尾有些濕,鬢角也泌出瞭汗。
她長舒一口氣,做瞭下心裡建設才從屏風後走出來。
“我好瞭。”
趙玉婪這才回過頭,撞進瞭她濕潤又明亮的眼睛裡。
在熱水蒸騰下,她白凈的皮膚紅潤細膩,像飲瞭酒,帶著微醺。
一向大膽調皮的人閃爍著眼眸,看著他,又輕輕的將視線移開,抿著潤澤的唇,再將目光向他直視過去。
無聲的呼吸膠著在寂靜的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