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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人,即使是谢瑾,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徐徐图之。

谢墨觉得憋屈极了。

他因郗归的话而感到不快,但事实如此,他无法否认。

更何况,如今是他要找北府旧部,而非郗归向他求助。

于是谢墨抿了抿唇,拱手作揖,然后才再次开口说道:“是我失言了,还请女郎不要见怪。北秦虎视眈眈,江北情势危急,我此次来京口,是想寻觅郗司空旧部之后,募得三五良将、若干兵士,好渡江作战,拱卫江左。刘坚等人倚仗兵力,冥顽不灵,还请女郎帮忙玉成此事。”

谢墨并不知晓郗归便是刘坚口中的“主上”,但却知道高平郗氏在京口流民中的地位,倘若郗归能够站在他这边,帮他引荐那个所谓的主人,那便不必惊动谢瑾了。

毕竟,刘坚等人均是郗司空部下的后人,受郗氏多年恩德,倘若连郗氏女的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难免招人非议。

“玉成?”郗归直视谢墨,身体微向前倾,“当日我兄欲渡江作战,你陈郡谢氏大加阻拦,如今竟好意思让我帮你开口玉成?”

谢墨皱了皱眉,斯人已逝,他不想当着郗氏女的面指斥郗岑当日的谋逆之举,只好硬邦邦地开口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秦王符石统一了北方,正对着江左磨刀霍霍,只怕不日便会挥刀南下。江左兵力本就不足,下游尤其缺乏将士。一旦北秦来攻,恐怕不堪设想。为江左计,为建康计,还请女郎施以援手,以免胡虏南下,惊扰女郎和家人。”

郗归没有说话,谢墨看了她一眼,补充道:“郗司空抗胡多年,渡江之后,又为江左安宁耗费半生心血,女郎难道忍心司空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

他觑着郗归的神色,继续说道:“眼下情势危急,若能说动刘坚等人为朝廷效力,圣人自然有所封赏,女郎便再也不必担心为声名所累了。”

“声名所累?”郗归终于开口说话,“你耻于承认与我阿兄的师生情谊,可我却从来不觉得,作为郗嘉宾的妹妹,是什么有损声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