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郗归甩开谢瑾的手,自嘲地说了一声,“不过是我还不够强大罢了。”
她倔强地扬起了头颅:“如果我有桓大司马那样强大的兵力,如果我是如同桓大司马那样强大的威胁,那他们统统都会噤声。”
她看向谢瑾,缓缓说道:“同理,如果你手上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不仅仅是在政务上独占鳌头,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明里暗里地讥讽你有不臣之意,而是会做出臣服的模样。”
谢瑾没有说话。
郗归坚决地说道:“无论如何,迁徙淮北流民至京口、晋陵一带,自祖父在世时便有先例,明帝也是首肯过的。淮北流民可以暂时安置在兖、青二州,但江北毕竟太过靠近战场,无论是平民还是青壮,都无法得到必需的休养与操练,他们必须被送到京口,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成为世家大族的奴隶。”
“好。”谢瑾抿了抿唇,轻轻颔首,“阿回,我保证,一定会按照你的意思安置好他们。”
“嗯。”郗归轻轻颔首,投桃报李似的说道,“豫州也靠近抗胡前线,等新的青壮训练完毕,如若你有需要,北府军可以派人前往支援。”
“好,那就多谢阿回了。”谢瑾故意作了个揖,想逗郗归开怀,随后又打开几上的笼屉,将之轻轻推向郗归。
郗归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只见笼屉之中,是一枚枚精巧的鹭角黍,每个都只有荷花酥那般大小,个个都不重样。
“从前在荆州的时候,你便最喜欢蜀地、吴地和广州的吃食,端午快到了,我让家里的庖厨按照各地口味,准备了咸甜各色鹭角黍。今日天色晚了,你先略尝尝看。”
这些年来,谢瑾几乎搜罗齐了三吴与广州的各色小吃。
阖府之内,谁也不懂他的用意,朝臣们也都笑他“食不厌精脍不厌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