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疲惫辛劳,也难掩心中快意。
“托女郎的福,将士们在江北一切顺利,连战连捷。我与潘忠渡江之前,将士们又打了两个胜仗,杀俘九百余人,缴获了两百多匹战马和近千把刀枪。”
“真是不错。”郗归赞许地说道,“眼下市马的渠道还没有打通,你们缴获的战马越多,将士们作战就越是有利。”
“是。”刘坚点头应道,“我们按照女郎的吩咐,集中优势兵力,拦截小股敌军,在小范围内,以多对少展开歼灭战。目前看来,效果很是不错。想必要不了多久,将士们就会有将近千匹战马了。”
郗归嗯了一声,转而问道:“初九校场上发生的事情,你应当已经知道了吧?明白我这次为什么非要召你回来吗?”
刘坚听了这话,紫赤的面庞瞬间变得更加通红。
他扯着衣袖擦了把脸,羞愧地说道:“都是卑职的过错。卑职家人世代从军,本以为将士们只要勇武便可,不必非要过分听从指令,否则难免会抹杀他们悍勇的天性。也正因此,对于女郎令行禁止的吩咐,我虽然一直在讲,可却并没有真正严格地执行下去,只是阳奉阴违、想办法交差罢了。”
刘坚说到这里,郑重地抬起头来,看向郗归:“直到这次在江北与胡人交手,卑职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两军交战之时,击鼓则进、鸣金而退、令行禁止是多么地重要。卑职若能早早按照女郎的安排严格行事,想必将士们也可以少些肆意妄为、不打配合、固追穷寇的举动,也便不至于有如今这般的伤亡了。”
刘坚虽然蹉跎多年,却向来自负,认为自己不过是没有好出身、缺个一展宏图的机会罢了。
没曾想,这次到了战场上,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给了这个从未上过阵、杀过敌的小娘子。
郗归紧紧盯着刘坚的眼睛,沉默了几瞬后,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问出了那个在她心底萦绕了几天的问题:“三战之后,将士们伤亡如何?”
刘坚抿了抿唇,从袖带中拿出一个羊皮袋,取出了其中妥帖放置的一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