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逐渐生起了跃跃欲试的火苗。
刘坚骑在马上,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挥舞长刀。
将士们的视线随着长刀上的红缨移动,最终齐齐地汇聚在了刘坚脸上。
刘坚在众多将士的注视中灿然而笑,举动中竟仿佛有了些二十年前的青春模样——那是一种带着些傻气的固执和天真,还有种什么都不惧怕的不羁和自在。
昨天夜里,副将许方问他:“峡山既守得如此艰难,北秦又眼见着要增兵,将军为何不索性炸了此处,彻底拦住北秦军队呢?”
刘坚并非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可却依旧果断地拒绝:“寿春是北伐的要地,峡山不仅仅是秦虏南侵的入口,也是江左对战北敌的重要关口。汉人不可能永远龟缩在江南这一隅,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绝了后人北伐的路!”
“将军——”许方听了这话,心知刘坚已存了必死之志,一时又是敬佩又是担忧,心绪很是复杂。
刘坚倒是笑得爽朗:“大丈夫何惧一死?斩将夺旗、马革裹尸,这些原本就是我等从军之人的本分,更是我早些年苦寻不得的机会,如今,我终于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是刘坚的真心话。
此时此刻,他于万名将士之前,高声吼道:“弟兄们,看到了吗?北秦那帮兔崽子又增兵了,这会子正严阵以待,擎等着冲进峡山,从咱们的尸体上踏过去,用他们肮脏的铁骑攻破寿春,攻破建康,凌虐咱们的骨肉同胞,杀死咱们的父母妻儿。你们说,咱们能不能让他们过去?”
“不能!”将士们握紧拳头,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