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桉抿了抿唇,心里懊恼得不行,头一次恨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拖累她至此。
偏如今时局不好,若放在平时,姜椿凶名在外,即便姜家表现得家底厚些,也无人敢打歪主意。
但如今难民云集红叶县,姜家若是不谨慎行事,被人怀疑家底深厚,可就不妙了。
毕竟就算姜椿再厉害,姜河也是个不好惹的,但双拳难敌四手,招架不住一堆人上门哄抢。
也只能辛苦她一阵子了。
这一辛苦,就辛苦到了炎夏六月。
朝廷总算有了下文,罢了兖州知府的官,然后户部又拨了一笔银子下来,让暂代兖州知府一职的通判从附近州府采购粮食,以保证难民返乡后有粮可买。
又给兖州府附近几个州府的知府下了文书,让他们尽快安排难民返乡。
红叶县外聚集的难民总算慢慢散去。
宋时桉听说了此事,当即就让姜椿辞掉抗麻袋包的活计。
最近天热,姜椿在粮店进进出出的,脸蛋跟脖子都被晒黑了不少,甚至还中暑过一次。
她身子骨向来强壮,一整个冬日,连姜河都感染过风寒,唯独她好好的。
但今夏却中了暑气,在家哼哼唧唧地躺了三日才缓过来,可把宋时桉心疼坏了。
偏她这人倔,怎么劝都不听,才刚缓过来,就又去上工了。
气得他把刚抄好的一沓纸都给撕了,反应过来后又心是心疼纸钱又是心疼墨钱,恨不得捶自己一顿,又怕捶坏身子骨还得花钱治。
那叫一个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