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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出来前,姜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庄氏说着话,情绪稳定得仿佛不是坐在堆满积雪的屋顶上,而是坐在丹桂苑东次间的罗汉床上似的。

而周氏一出来,她立时就精神抖擞,拍着底下的狼皮褥子,嚷嚷道:“我真是天子头一号的大冤种,自己手里紧巴得要死,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连给夫君午膳加一个菜都不舍得掏钱,却为了照顾宋家人的脸面,硬是挤出银钱来给族人见面礼跟赏钱。

结果夸奖没得到一句,却因为给的赏钱跟长辈一样多,而被扣上个‘不敬长辈’的恶名。

早知如此,我就当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凭他谁来,我也不掏一文钱。

别问,问就是没钱。

反正丢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我怕什么?”

话到这里,她团了个大雪团,“砰”地一下,砸到下头抄手游廊的廊柱上,顿时雪花四散。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重重的冷哼声:“哼,反正今儿你们若不给我个说法,往后别指望我这个大奶奶再与人有人情往来。

我啊,从此只吃拿卡要,别想让我再掏一文钱!”

周氏不受威胁,冷冷道:“那你以后也别想再出门赴宴了,就老实待在家里一辈子!”

姜椿笑嘻嘻道:“我就不,我就要去,反正你们也拦不住我。你们不带我去也没关系,我自己去。

没请帖也没关系,我上门刷脸,凭我宋大奶奶这张脸,哪家的门登不得?

到时别人问起我为何不同太婆婆、婆婆一起来,我就直言不讳呗,说太婆婆嫌贫爱富,不许我这个乡野杀猪女出身的孙媳妇出门应酬交际。

到时谁更丢脸,我不说。”

庄氏差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