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娘是个人精,那位公子是哪个府的,那位公子出生大族,在朝中任的官职她都摸得一清二楚,毕竟她也不怕万一不小心得罪哪个小爷,这生意她也甭想干了。
是以她一进来看见哈朗一个生面孔,又衣着朴素,遇见娇客来敬酒还一脸嫌弃的躲避,她便料定此人出生非贵,这么大岁数也没碰过女人,不仅懒得搭理他。
凑在身旁的姑娘们看他不识趣,又扣扣索索连个银子也不赏,也便轻哼一声扭着杨柳腰纷纷走开。
哈朗坐在场上孤零零一人有些尴尬,他看着场上这种靡乱荒诞的情形觉得陌生又脸红心跳,凭生一股燥热。
红着脸喘大气的匆匆跑到屋外去透气,好容易平复下心情,却听见隔壁屋里传来此起彼伏令人暧昧的声音,又觉得无所适从,去屋里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想独自离开回府。
他们所在的包间是三楼,等下楼梯到了二楼时,突然听见二楼拐角处的一位包厢传来蒙古语的声音!
哈朗在军中待了些年,对蒙语本就敏感,他为了听懂敌军的话,蒙语、藏语等都精通,是以当他听到这个声音,敏锐瞬间清醒过来,悄声放慢脚步,走近包厢的门口侧耳偷听。
那包厢里是两个随着喇什来京的军中随从,因今日喇什在宫里和康熙宴饮,他们得闲就来到这个烟柳之地寻欢作乱,一手搂着一个娇弱的姑娘,便畅快饮酒便大放厥词,仗着自己操/着一口蒙语无人听懂,便肆无忌惮。
满脸胡茬的汉子干了一杯酒,砸巴着嘴不满道:“我呸,操/他/奶奶的这破玩意也叫酒,和白水一样没滋没味,还是我们蒙古的酒够滋味儿!”
两道浓眉的汉子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老哥,且忍上两天,若不是为了赔咱们的世子爷求娶公主,谁稀罕来京城这破地。”
满脸胡茬的汉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咧嘴一笑,嘿嘿道:“那日比武我可是瞧见了那位九公主,长得真不赖,细皮嫩肉的,这皮肤老远的看着白的刺眼,啧啧,真不愧是千金玉叶!”
两道浓眉的汉子摸了一旁姑娘的小手,只觉柔若无骨,不仅连连感叹京城的姑娘就是养的娇气,又有些不屑的道:“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个二嫁的妇人,也就是她出生皇家,不然凭什么嫁给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世子,那可是未来的郡王,多少草地和牛羊都是他的!我倒是觉得,哼,这位九公主配不上我们世子!”
满脸胡茬的汉子听了这话倒没什么反应,倒突然猥琐一笑:“别的不说,这九公主生的瘦瘦弱弱的,看起来风吹一下就能刮到,也不知道新婚夜受不受得了,咱们世子爷十岁出头就有了女人,可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两道浓眉的汉子突然压低了嗓门,又兴奋又神秘的说:“我可听说,世子爷他他荤素不忌,之前帐子里还收过一位汉人的男子,是花钱打南边买来的,且不提他这后院,虽连个侧妃都没有。可小妾就四五十位,府里悄悄有些姿色的侍女都被他弄过,之前闹得凶些,玩死了几个良家子”
满脸胡茬的汉子也凑过头,点头道:“我也听人说起过,世子爷前些年还不/举,是王爷四处寻医,花了好多钱才请大夫治好,现在还吃药吊着呢,一日都断不了,偏世子爷自己不收敛,这几日在他未来的老丈人皇帝眼皮子底下还日日作乐”
哈朗听了此话气得攥紧了拳头,他之前只觉得这世子草包,没想到还是个荒淫无道的废物!
皇上竟然要讲公主嫁给此人,这是活活的要把公主往火坑里面退!这位九公主也真是命途多舛,之前所嫁非人,如今刚从悲痛中走出来不久,皇上竟又迫不及待的用她去联姻!
两道浓眉的汉子突然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说今日宫中设宴为何不要咱们进去,只王爷和世子两人,听人说是家宴,连大臣都没有,只有皇亲国戚在,怕是王爷打算今日就在宴席上请旨让皇上下旨赐婚吧。”
满脸胡茬的汉子道:“正是如此,原本王爷计划比武赢了以后当场请旨,也名正言顺,那皇帝也不好拒绝。没成想,这京城人诡计多端,竟让他们赢了,王爷没办法,只得拖几天,看来应该是今日了,毕竟咱们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要快回去了。”
哈朗一听,无论如何都坐不下去,当场就决定进城阻拦!可是他一个疏忽,转身哐当一声撞到了来送酒的丫鬟——“哎呦,撞死我了,啊,酒都洒了,这可怎么办啊!”那丫鬟被撞到,托盘里的酒也都洒了出来,她一着急就出声哭了起来,惊扰了内阁里两位蒙古汉子,他们一惊,对视一眼跳起来,大喊道:“是何贼人,躲在外面偷听?!”
第69章 求娶
哈朗一惊,没想到竟然惊动了他们。他只知道屋里两人是蒙古,但不清楚二人的底细,更不敢冒然激怒对方。他灵机一定,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微眯着眼嘴里喃喃不清的嚷着:“好酒,嗝,真是好酒,快给爷呈上酒来!”
那两个蒙古汉子当场破门而出,却见到一个醉汉在耍酒疯,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心来,那满脸胡茬的汉子凶神恶煞道:“那个不长眼的,竟跑到老子的门前来撒野,还不快快滚开!”
丫鬟听了这话早已吓哭,慌张的求饶道:“求爷饶命,求爷饶命!”她听不懂蒙语,只觉他仿佛要吃了自己,连带着托盘摸爬滚打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