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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水,有水。”孩子的声音嘶哑微弱。

女子捂住孩子的嘴,抬眸望向骆驼上的人。

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眼来,神秘幽远,身上戴着的银饰叮当响。

那人并未垂目不远处的几人,只望着大漠的落日,任随骆驼慢悠悠走。

一个孩子挣开了母亲的怀抱,迎着狂沙跑向过路人。

骆驼踏着蹄,小孩小跑在骆驼旁,张开嘴又说不出话来,羞窘、难堪、渴望,他盯着水囊,往身上摸索,逃亡的一路值钱的东西都掉了,只有一块父亲给予的玉佩仍在怀中。

不行,不可以。

可是妹妹渴得唇都裂了。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已在这片沙漠里逗留许久,半个钟头又半个钟头,绿洲始终不见踪迹,这样下去死路一条。

“公子,”小孩冲着骆驼上的人呼喊道,“我有一块玉佩,你带我们出沙漠,再予我们一袋水,我就把玉佩给你好不好。”

“很值钱的,”小孩说,“质地很好。”

狂沙漫天,小孩竭尽全力说话,他担心太小声了骆驼上的人不肯倾听。

女子叫孩子:“回来!”

妹妹亦喊着:“哥哥,哥哥——”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小孩将玉佩取下,双手捧着给过路人瞧:“这桩生意绝不会亏。”

可他太矮了,手捧得再高也捧不到过路人面前。

“看一眼,看一眼您就知道!”

大漠的落日壮丽恢弘,霞光葬金影,林笑却低眸时,夕阳的光渐染他的眸,眼尾一道斜红。

小孩的步伐突地停了,人也痴了片刻,他眨眨眼,晃晃头,又跑了几步,手仍高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