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过来的动作特别有既视感,压在身上蹭过来的样子也是。西宫月昳下意识就伸手过去揉了揉太宰治的脑袋,毛茸茸的发顶手感特别好,除了缠着的绷带。

他忽得悟了。

自己家那只又蠢又白的猫,每次做错了事情,就喜欢这样扑过来喵呜喵呜地撒娇,仗着自己能够轻易获得别人的喜欢就肆无忌惮。

“我是伤员哦。”太宰治的一只眼睛永远被绷带缠着,手腕、脖颈、乃至腰侧都有很多绷带,脸颊上也贴了膏药,“欺负伤员好过分。”

西宫月昳又摸了摸太宰治的脑袋。

“太宰君。”

即便不用任何伪声的技巧,他声音也很好听,尤其是心情轻快的时候,会让人想起夏季挂在树梢上的玻璃风铃,风吹叮当响,压低了又是另一种模样,柔情假意都透着股倦懒。

此时他的声音就很活泼,捧着太宰治的脸使劲揉。

“你恶作剧的事情被我发现了。”

“你死定啦!”

妥帖缠好的绷带忽然被手指挑开,太宰治甚至没反应过来,遮住一半世界的绷带就已经落到了少年掌心。

他闭着一只眼睛,在骤然明亮的世界里,终于瞧见西宫月昳脸上那一点罕见的狡黠和恶趣味。

“嗷——”

被拖走了。

打闹当然是有尽头的,只要是个人,就会感到疲惫。

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还是初中毕业的小朋友,他们两个率先提出要回酒店去了,临走前西宫月昳小朋友凑过去给他们塞了一些小礼物,都是很简单的寺庙护身符,忘记是什么时候求来的了。

“再见再见。”西宫月昳眉眼弯弯,“以后我们就可以去一个地方上学了。”

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凉羽泽是第二批走的,社畜们第二天总得去上班。

住在家里的人就好很多,根本不用管什么离不离开。

西宫月昳送走了几个社畜,一回头,差点和太宰治鼻子碰鼻子。

“太宰君,你要吓死我了。”这个人走路都没有任何声音,在黑暗中真的很像一只会瞬移的幽灵。

太宰治:“委屈的应该是我。”

他蓬松的头发已经被抓成了鸟窝,绷带也散开了,眼角下沾着一抹黑色的痕迹,西宫月昳伸手碰了碰。

哦,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给太宰治抹上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