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无比浓重的血腥味。

对杀手来说，血于他们既敏感又寻常。

他故作淡定地把门关上，向前走了两步，猛地察觉到床上还躺着一人。

似乎没有了气息。

不然他一进来不可能发现不了房间还有第二人！

但因为人脸和上身被挡住，他看不清容貌。

不过看那女性化的睡衣和脚腕骨骼，应该是女人。

“大人？”胧疑惑地看向虚，不解他为什么会让一死掉的女人躺在他床上，要知道，他的领地意识向来强烈。

虚没有绕弯子，直接侧身，将侑子彻底暴露在胧面前。

“我要救她，你辅助我。”

当看到侑子满身是血安详躺在床上时，胧的心脏骤地漏了一拍，呼吸变得急促沉重。

但他很快调整好状态，眉头紧蹙:“怎么辅助？”

“我剖开胸膛后，你将我心脏的血液喂给她。”

那是他身体内与阿尔塔纳能源最近也最纯粹的血液。

他到时候肯定会因为受了致命伤行动遭受束缚，所以，后续的血液收集和喂血需要人帮忙。

“大人，您的血是有帮助身受重伤的人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对死……死去的人也有同样效果吗？”

胧直接提出质疑。

他已经看到侑子双唇上有太多未凝固的血液，这说明大人已经尝试过救治，但没有将人救回来。

而大人明明发现了这个事实，却没有放弃。不但如此，还打算对自己进行更严重的伤害，去赌一把奇迹。

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

他不是一直想杀了侑子吗？

为什么现在却想救她？

“……”面对胧的问题，虚无法回答，他只是拿起匕首，“拜托了。”

眼见虚已经动手，胧抛弃杂念，不敢让他的努力白费！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将血喂进侑子嘴里，她的体温都在随着时间的过去，缓缓降低。

天亮，初升的太阳倾洒大地，无数缕阳光落在侑子身上，奇迹般洗去了她身上死亡的气息，让她看起来美好得不像话。

胧用温热的湿帕子替侑子擦干净脸上，脖颈上，手上以及脚上的鲜血，将被子盖在她胸口处:“她大概不想穿成这样火化，大人，我可以进城给她买一件衣服吗？”

虚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胧知道他同意了，转身出了门。

随着脚步声远去，虚走到床边坐下，安静地描绘她的眉眼，神情嘲讽又悲哀:“神明大人真是爱和我开玩笑。”

“给了我不老不死的能力，却让我被当做异类被人类恐惧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