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瞪大了双眼:“二房狗贼!好歹毒啊!”
此时,黛玉屋子里, 黛玉也正蹙眉惊呼道:“好歹毒的心思!”
林铎示意她稍安勿躁:“歹毒是歹毒了点, 而且他们这个爵位, 本就不会再有下一代了,所以, 他们也算争了个寂寞。”
林铎原要出门,收拾妥当了才想起来,有什么事儿没有同黛玉讲。
正是他让人暗示贾琏, 凤姐儿身子可能有恙,——自然是夫子的功劳。
昨儿就有了结果,只是事儿太多, 他本就不在意,故而忘了。
今早想起来, 这就来说一说。
黛玉叹了口气:“这府里,还只有两房嫡亲呢,就这样弯弯绕——今儿也算是见识到了。”
“阿姊心中有数就好。”
“宫里的嬷嬷,说了今儿就到,我原要出门,现在想想,还是等着嬷嬷来了,我再出门去吧。”林铎说着又坐下了。
“嬷嬷来了,也让她们给你讲讲,内宅阴私,阿姊自然不会用那样的手段——有个什么,杀了便是,不必浪费精力。不过知道的多些,心中有数也好。”
“嗯,嬷嬷们来,该如何相待?毕竟是宫中所赐,这府里原先的规矩是,长者屋里的猫啊狗啊都要敬着,我母亲也是府里养大的,规矩自然也有相似之处,不然也不会有荣国公府给的陪嫁,在母亲房里把持住的例子。”
黛玉这话,显然是不愿意把人供起来的。
因为见多了那些仗势欺人的,当知人心是最经不得考验的。
二太太身边,周瑞家的,就是头一份的看人下菜,全然不太把她们这些放在眼里。
林铎惊讶:“她们是来伺候你的,又不是来给你当主子的!还好阿姊自己有想法,没有被那些规矩祸害了去!”
“若是一屋子里,主不主,仆不仆,才是祸事!主仆亲如一家,那说的好听点,是主子仁慈,可极容易助长了下人们的贪欲,到那时候,他们变会不甘心,要做人上人,那时候怎么办?把自己的位置拱手让人?”
“那不如自我了断,何苦生于富贵鼎食之家?父母先辈挣了几代人的荣光,又有什么意义?”
“就拿那个赖大家做例子,他家儿子都做了官,看似无限风光,外人觉得,荣国公府真是权势滔天,一家下人,都能做官!这可是官身!薛家是什么?!皇商!若是他家也是官身,即便没有这样的富庶,也不会来舔着脸寄人篱下了吧?!”
“若赖大一家子,真有才华,那也算是慧眼识珠!但他们是德不配位!这样的风光,简直就是荣国公府的催命符!”
“你信不信,来日刑部公文,必有一条这样的罪过!”林铎一句句,掷地有声。
黛玉认真听着,然后给他击掌。
“我先赞你洞察之敏锐,分析之深远。”
又一击掌:“再赞你,不以身份论英雄。”
林铎目光突然变得悠远:“草莽之中,也有智者,乞丐浪者,也有能人,我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