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果然还是称呼为王妃的。
“是。”
崔嬷嬷想了想:“不瞒姑娘,我们在潜邸不是伺候王妃的,且当初王妃身边也没有嬷嬷,只有两个女官, 后来娘娘离开,一个人也没有带走,两个女官如今伺候在圣上那里,但也不用做什么, 只是养着她们罢了。”
“偶尔, 让她们煮一壶茶, 却也不用她们御前奉茶。”张嬷嬷补充道。
“但是当初王府上下,都十分敬爱王妃娘娘。”崔嬷嬷道。
“王妃娘娘, 是奴婢这几十年,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姑娘,但我实在蠢笨, 竟无法同姑娘描述王妃。”崔嬷嬷有些失落惭愧。
张嬷嬷也点头:“王妃娘娘,其实做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儿,但都是好事儿!她身边的人, 她都让读书写字,若是不爱读书的, 她就让学刺绣这些,跟她学粗浅的医术也可。”
“都非强迫,想学她就成全。”崔嬷嬷接话道。
“王妃从不往寺庙送香油钱,但她常去寺庙,是去见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们,或给书,或是布料针线,或是一些农具,吃食,只不给银子,倒像是给他们一个谋生的法子。”
“我曾听说,王爷想让王妃仁善的美名传扬出去,可王妃死活不肯。京城中,便少有人知,甚至那许多孩子只记得是一位富家太太,并不知是堂堂亲王妃。”
“王府里大部分伺候的也是不知的,我们因为是伺候圣上的,又无亲友族人,生死都是王府的人,所以才略知一二。”张嬷嬷说完,似有惆怅。
黛玉听完,备感震动:“夫人,的确不像一般的后宅女子。”
“那夫人故去,那些孩子可还有人照顾?”
“多数都有了谋生的路子,有一些小的,王爷派人去过几次,崔姐姐也去过一回儿,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不再让人去了。”
崔嬷嬷接话道:“我的确去过一回,王妃不在了,我们奉命去,也就是去给些吃的,孩子们怯生生问夫人怎么不来了,我们这些人里头,有个眼睛软的,落了泪,大点的孩子都经过生死,立刻就懂了,竟都哭了,他们往寺里连着拜了七日。”
“后来王爷——圣上不再派人去了,兴许是,孩子们再不去了,也有可能。”
“这也是我自己猜的,这样的事儿,方总管定然知道,但我们不敢打听。”崔嬷嬷实话实说。
黛玉生了去寺庙看看的想法,可一想,已经九年了,那些孩子都长大了。
崔嬷嬷想了想又道:“布施百姓,善待下人,也有一些太太们做,可王妃同她们全然不同。”
“王妃并不是为了积德,也不是一时兴起,更没有觉得自己多么慈悲多么不同,她仿佛,仿佛——”
崔嬷嬷皱眉努力思索,想形容的更确切一点:“仿佛王妃只是在做一件特别寻常的事儿而已。”
“奴婢实在不会形容,总之,王妃,是不一样的。”
所以,后来后宫佳丽三千人,也不及王妃在圣上心中的分量。
小公子,才会让圣上如此偏爱。
“阿铎这里并没有夫人手书的字画这些,是都在圣上那里吗?”黛玉忽的想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