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在湖边那棵山毛榉树的阴影里。卢平抽出一本书,开始复习。小天狼星盯着周围那些在草地上转悠的学生,他的神色很高傲,很厌倦,这样一来显得更加帅气。
詹姆还在耍弄那只飞贼,虫尾巴嘴都合不拢了。
“把那玩意儿收起来吧,”小天狼星说,“不然虫尾巴要激动得尿裤子了。”
虫尾巴有些脸红,詹姆咧开嘴笑了。
“打扰你了。”他说着把飞贼塞回口袋里。哈利明显地感觉到,詹姆只有在小天狼星面前才会停止炫耀。
“我觉得真无聊,”小天狼星说,“今天要是满月就好了。”
“我们还要考变形术,”卢平在书本后面阴沉地说,“要是你觉得无聊可以考考我,给……”他把自己的那本书递了过去。
可是小天狼星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用不着看这些垃圾,我全都知道。”
“这个能让你打起精神,大脚板,”詹姆低声说,“看看那是谁……”
小天狼星扭过头。他突然变得一动不动了,就像一条嗅到了兔子的狗。
“太棒了,”他轻轻地说,“鼻涕精。”
然后,哈利看见了妈妈,看见了斯内普最痛苦的记忆——
“你是个傲慢无礼、欺负弱小的下三滥,波特。”莉莉说。
“我用不着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斯内普说。
“谁想看看我把鼻涕精的内裤脱下来?”詹姆说。
但哈利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爸爸是否真的脱下了斯内普的内裤。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紧得像被钳子夹住一样。是已经长大成人的斯内普,脸色煞白。
“玩得开心吗?”
周围的夏日景象消失了,哈利在冰冷的黑暗中向上飘去,斯内普的那只手仍然紧紧攥着他。然后,伴随着一种急速俯冲的感觉,他又一次站在了冥想盆旁,在现实中魔药课教授昏暗的书房里。
“那么,”斯内普说,“那么……很开心吧,波特?”
“没——没有。”
“你父亲是个有趣的人,是吧?”
“我——没有——”
“滚出去!滚出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间办公室里看到你!”
哈利冲出房门,沿着走廊一路飞奔。他觉得那么恐惧、难过。他知道在一群旁观者中当众受辱是什么滋味,他明白斯内普被他父亲嘲弄时到底是什么心情。从刚才的那段记忆来看,他父亲确实是个傲慢自大的人,跟斯内普一直以来所讲述的一模一样。
……
“可是你为什么不再上大脑封闭术课了?”赫敏皱着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