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七怪闻言,均觉有理,朱聪道:“听靖儿说,王罕那边还派人来叫铁木真去商议婚礼的事,想来不安好心,要将此事推脱到铁木真身上去。这般一来,跟随完颜洪烈来的亲兵侍卫,都须灭口才行。梅超风这婆娘孤身一人,行动又多有不便,许是已然逃命去了。”
马钰道:“贫道有意在此多留几日,与大伙儿每日上来打探。若她心怀不轨,犹有恶意,必定还会来此练功,以免荒废生疏,那时再与她计较。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江南七怪知他仁心善意,不免也心中感念,闻言便即称是道谢。
马钰道:“今日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再等片刻,待天明再走罢?”
柯镇恶道:“就依道长所言。”
曾九等得烦了,早跑到崖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撑腮望着天畔。山顶空旷寂静,她武功既高,听觉便十分灵敏,众人说话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郭靖本与六位师父站在一处,余光瞥见她,却不好上前。此时见众位长辈都颇为放松自如,便终于悄声走到她身边,也捡了块石头坐下。
曾九察觉,偏头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也累了么?”
郭靖道:“我不累。早先同六位师父学武功的时候,那才累呢。”说罢,又忽而一惊,怕给师父听见不高兴,偷眼向身后一瞧,见江南七怪面无异色,仿佛没有听见,这才放心回过头来。
曾九瞧他举动,又觉得好笑,而郭靖回过头来,见她容光晏晏,皎若朝雪,便也觉得莫名高兴,不由也笑了。半晌又道:“你是不是觉着闷啦?我瞧你一直在看天上。”
曾九摇摇头,道:“我不闷啊。我在看星星呢。”
此时尚未日出,正是一日中夜色最深时,但天幕上星子寥落,光采暗淡,实在不怎么动人。郭靖闻言仰头一瞧,道:“今天夜里云朵太厚,星星不大好看了。上个月有一个晚上,天上星星可亮啦,那时候好看得紧,你要早来几天正好能瞧见。”
曾九道:“我看星星,心里想得可不是它好不好看。”
郭靖问道:“那你在想甚么?”
曾九沉默半晌,向他微笑道:“甚么时候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就懂啦。”
郭靖闻言心中一怔,半晌才想通道:“她是说,自个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么?”想到此处,忽觉心中既失落莫名,又惭愧不安,想来想去也不明了这其中缘故,不免也怔怔望着天上星子,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