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奥德里终于将双面镜对准自己,怅然地叹息一声。
“奥德里,你的母亲?”几乎在同一时刻,坐在奥德里对面的阿黛尔立即出声询问。这实在太奇怪了,她一直以为哑炮脱离了家族的。而且,从语气上来说,那位夫人并不友好。
“阿黛尔,我一直没和你说——”奥德里温柔地为阿黛尔斟满茉莉茶,主动解释缘由,“——我虽然是哑炮,但没有脱离家族,我和我的家族仍然有联系。”
他顿了顿,决定向阿黛尔坦白自己的身世:“你应该听过十九世纪迁出英国的怀特家族——我就是来自那里,并且保留着身份,因为我是这些年唯一的子嗣。”
阿黛尔喜大于惊,她立刻想到自己和奥德里的未来,愉快地说:“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奥德里,我们结婚吧,我父亲会同意的,只要我们隐瞒你是一个哑炮并说出你的纯血身份。”
“恐怕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阿黛尔。”奥德里凝视着阿黛尔,眼中有一丝落寞和不舍,“我在9月1号之前必须返回巴黎——有人在追捕怀特家族,只有巴黎才是最安全的。”
他是个哑炮,却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怀特。这意味着,他永远以怀特家族的安危为重,以父母的期望为重。这也意味着,他将会永远呆在巴黎,如无意外。
他不能为阿黛尔留在英国,阿黛尔也不会为了他放弃布莱克家族。他们虽两情相悦,却都有不得挣脱的束缚。
奥德里取出又一只双面镜——就是他父亲给他的那一对,另一只在阿黛尔那里。他站起来,将这只双面镜递给了阿黛尔。
随后,他假装洒脱地一笑,说:“阿黛尔,我们就此离别吧——这对双面镜留给你作为纪念,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另外,我会在9月1号坐上伦敦站的第三班列车。如果我们还能成为朋友,我希望那时候你能来送送我……”
说完这句话,奥德里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他匆匆离开,近乎是落荒而逃。他回想着和阿黛尔相识的每一个奇妙瞬间,眼眶微微湿润。
阿黛尔握着双面镜,当场愣住。过了许久,在一片寂静中,她从内袋里拿出另一只双面镜,两只手掌上的两只双面镜倒映出她痛苦万分的两张脸。
布莱克老宅,厨房。
柳克丽霞坐在桃木圆桌边,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中的牛奶,她正和对面的沃尔布加闲聊:“沃尔布加,安德莉亚现在姓布莱克,与大人追捕的怀特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大人为了永生而追捕怀特家族这件事在食死徒之中并不算秘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