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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就是没有。

在那样的眼神的注视之下,他再也没办法骗她。

或者他其实一直都是在违逆着自己的心来骗她。

但再想如果也没有用了。

在离开墓园后,他仍然会坚持他的大义,永远不会爱上一只猴子。

后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会去穗波凉子住过的那个院子,他设下了帐,只允许他自己进出,院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甚至他派去监视她保护她的那个咒灵也依旧会立在庭中,茶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他会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去那里待一会儿,会在收服每个特级咒灵之后去那里呆很久,他会用不紧不慢的速度走在溅了无数猴子的血肉而今干净无暇的长廊之上,穿过树影,拉开移门。

那里面,电视上还放映着时新的电视剧,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穗波凉子听到动静会侧过脸看他,她会站起来,对他微笑,他来见她的时候通常是晚上,所以她会问今天累不累,他会走过去,会躺在她的膝盖上说不累,有凉子就不累,这时候,她会垂下眼睛,用那双浅棕色的眼眸温柔地望她,用目光描摹他的五官,她的没有咒力逸散的指尖会轻抚过他的脸颊,说那就好,我担心杰累。

屋子里是她的气味,眼前是她的脸,他送给她的,茶花形状拟态的咒灵被插在瓶中,世事易变,然而在这里的她已经永远不会变,她也不会再是没有咒力,没有术式的猴子,她可以控制咒力,也拥有了术式,几近完美,他也不必担心在大义完成的未来还需要杀死她了。

也不会有人再杀死她了。

而后,他会躺在她的膝盖上,在她温柔的注视下沉沉睡去。

唯有在这时候,他才能睡一个好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也许是因为穗波凉子已经在他的身边了,所以在梦里,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但是没关系。

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

后来又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墓碑上的照片都有些发旧,但夏油杰不常来这里,这是第二次来,也许会是最后一次来,他还是没赶上紫藤花开的时候,花早落了,叶也落了,此处又只剩下光秃秃的藤,他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

这里没祭品,但是很干净,他知道他不来也总有人会来,也总有人和他一样十年过去也没把她忘记,他有点想对这墓碑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应,所以没有开口,也知道她不喜欢听他的大义,所以不开口。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即便知道不会得到回答,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话——

“我有点想你,凉子。”

他说。

“我不就在杰的面前吗?”坐在他面前的黑发少女笑了起来。

十年过去,她还是没有改变,一点也没有变,也没有长大,更没有老,停在十八九岁的时候,虽然看的剧年年在变,可她却一点不变,天冷了,她在屋子里也穿上了有点厚的睡衣,还是旧的款式,总让夏油杰疑心自己其实仍然留在十年前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