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她放弃了,遵循所有人的希望,彻底地安生了下来。

家人对她很好,族人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特殊和弱小歧视她,不过是这样小小的不足,她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日和一直这么对自己说着,然后也逐渐接受了这个想法。

直到命运和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这一份特殊的血脉传承既没有选择年轻人里最强大的战士,也没有选择知识最渊博的学者,而是降临到了那个虚弱无力,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孤独的小女孩身上。

“啊啊”

善逸吐血了,这样下去,善逸会死的啊,动起来,快动起来啊!你这个废物!

日和炎阳僵硬地握着刀,就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一样,浅金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战场,摆出了战技的姿势。

曾经象征着她病弱的雪白长发和粉色眼珠都被璀璨的金色所替代,她也拥有了尽管并不强大但足够健康有力并且对鬼可以造成致命伤害的身躯,这是她曾经所梦寐以求的。

但在拥有的那一刻,她只感到了空虚。

她要做什么?她该做什么?

她对自己发出了质问,然后得出了答案——

离开,去杀鬼,去杀鬼王。

然后她呆滞地转动着眼珠,抬头望向了哭泣个不停的母亲,板着脸肃然站立的父亲和低着头的兄长。

母亲为什么会哭呢?

父亲为什么不对我说些什么?

哥哥的眼里为什么会存在妒忌?

因为觉得我很快就会死了吗?是因为我太弱小了吗?是因为这样的我得到了神的眷顾吗?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不要这样看我啊!好好看着我啊!

但是出于某种奇妙的情绪,日和炎阳笑了,她感觉自己的理智和情感被割裂了开来。

她亲吻母亲的脸颊,安慰她不要担心,踮起脚尖拥抱父亲,并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后背,温柔地与兄长对视,告诉他,她一直以有他这样的哥哥而感到荣幸。

然后孤身一人,只带了一些衣服和财物,揣着一把胁差,踏上了看不见前路的斩鬼之行。

日和炎阳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父亲曾经说过,战技的关键在于姿势、呼吸,以及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