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说。”我抿了口酒来掩盖我的焦虑,“还不知道……以后再说。”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那股感觉减轻了一些。我都怀疑窗外是不是站着凯厄斯了————但我很快又被自己的念头可笑到。
“怎么你已经爱上他了吗?”波丽娜总是观察最细腻的人,她怀疑地开口。
“啊?”蕾哈娜皱起眉头,有些愤恨,似乎在为我不恪守初心这么快投敌而感到不满。
“当然不……”我本来想说不是的,但是想到今天下午那一瞬间的悸动,就好像灵魂复苏一样。
我从能思考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我的内心是一片荒芜,贫瘠的大地生长不出任何鲜艳的花。泪水是滋润那片土地的良药,喜悦和幸福是那片大地的光,人的任何情感都是内心花园最好的生长空间。但我却很难感受到开心和幸福。或者说,人们感受到的幸福与愉快是百分之百,而我只能感受到百分之十,就好像有谁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失去后我将枯萎————但万幸的是我知道谁对我好,我愿意为那个人付出我的一切。这才没让我被冠上冷血的标签。
但当我在碰见凯厄斯那一瞬间,心灵度过了冰天雪地,万物复苏。绿芽钻出,万花盛开。我的灵魂冲出枷锁,幸福与愉快像爆炸一样冲涌上我的全身,有些东西失而复得,以披荆斩棘的姿态重归于我,大地重焕生机—————
但那仅仅是一瞬间,一切过后除了残余的温暖,一切就像潮水回归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空气中隐隐的腥味和拍打岸边时泛起的白沫的回忆仍然存在。
于是我将即将脱口的话咽回去,换成了还不确定。
我们喝了多少我不记得了,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我头疼欲裂。波丽娜她们甚至还没醒,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而我需要一边咒骂一边穿上衣服和靴子打车天使港。
天使港有离这最近的飞机场————我以为会是坐客机去意大利。但是显然我是一个贫穷的可怜姑娘,想不到吸血鬼们坐私人飞机飞机离开。
我很不想承认这群几千年的老古董们对于麻瓜世界的生活比我纯正麻种巫师还了解,但这确实是真的。
我十几年来几乎没坐过飞机,而这群有钱的混蛋只需要勾勾小拇指就能办到世界上一切事情。
我提着箱子在凯厄斯凌迟我的视线中艰难地走上了飞机。然后轻手轻脚地放下箱子,端端正正坐在机内沙发上。
“希望你不会晕机,亚西诺多拉。”一个红褐色头发,身材火辣的女人在我后面走进来,然后冲着我露出一个美艳的笑。
她真的漂亮极了,甚至让我看到她的脸时有一瞬间恍惚。恨不得抛下所有人和她一起结婚————
“管好你自己的能力,海蒂!”凯厄斯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出现,然后就是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拍了拍我的脸颊。我陡然回过神来,然后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由自主地离海蒂远些。
“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沃尔图里不留废物。”凯厄斯的声音冰冷而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