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面对的，始终是逃不得。

紫丞是知道的，他正为适才那控制不住的些许温情后悔不迭，仅此一拥，他便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他要活著，还要废除当日盟约，让他的所有子民都好好活著，纵因此为天下唾弃，亦毫不后悔。但，比起看著帝台因目睹他所为而离他而去，他宁可不见他，也许这样他还可做些遮掩，让帝台不会那麽……恨他。

最先沈不住气的还是帝台。

“你……你当日就这麽走了，到底是为了什麽？为什麽都快七年了，都没来见本神君一面？”

紫丞退下一步，“楼兄应已知起因，关於此事，紫某并未说谎。”

帝台注意到这似是无意间为了所谓礼仪而拉开的距离，心中升起一片凄苦，“你还要骗我？你是骄虫耕父还是其他哪位负性太古神明？好厉害啊，竟都能将浊气转为清气了。”

紫丞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只睁大双眼。

帝台反以为自己猜到了点子上，步步紧逼道：“还想否认？你当本神君当初真未看出你身怀魔气麽，更别说现在你这幅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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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我……”

帝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生怕他一开口便会说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话来，“是了，本神君就是纯清之体的帝台，可你也完全用不著因发现我知晓你身份就躲著我！你还不知麽，本神君一向不在意什麽神魔之分！”

紫丞闭目轻笑一声，再睁开眼，眸中已满是嘲讽，“猜对了不少，原来你也不是个傻子。天神帝台与魔族之王紫狩交好可算不得什麽秘闻，在下早就知晓。可天帝素来注重纯清之神，在下再与你厮混下去，就算你够嘴严实，也是多了许多泄密之险。”

“你——好，本神君就算是不计较这些！”帝台心头一痛，只觉又是恼怒又是悲凉，也就索性先不去理它，“但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好好作答，当初本大爷是不懂，你到底是为了什麽非要把这人界搅成一滩浑水，有多少人因为君王昏庸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紫丞漠然注视他半晌，忽释然一笑，“罢！看在你确实给紫某带来不少乐子的份上，就告诉你些皮毛又有何妨，反正这些黄帝也都知道。”

不少乐子？什麽叫不少乐子！

帝台本以为自己吼了出来，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丝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