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审席上的被害人妻子痛苦地捂上了眼睛,孩子把母亲紧紧搂在怀里。
郑云龙让助理拿上了人体模型,用匕首连续向颈部刺了三下。
助理剖开人体模型,测量了伤口深度。
3厘米,”郑云龙用手一比,“我的助理,一名成年男性,用最大的力气捅了三刀,但伤口深度比被害人身上的伤口深度整整少了3厘米。”
“我的当事人只承认其作案工具是匕首,现场发现的工具也只有匕首,”郑云龙扬了扬头,特地冲着阿云嘎的方向,举起模型和伤口对比图,“那么,另一个凶器是谁的?”
南枫懊恼地低下头。阿云嘎咬牙道:“你们物证科怎么回事!”
王晰叹了口气。
证据链断了。
“本庭宣判:被告人龚子棋,检方指控为故意杀人罪,但因证据不足,本庭不予支持。”
“妈!”
阿云嘎冲向受害人家属的方向,一把抱起晕厥的被害人妻子冲出法庭。王晰揪着南枫问道:“不是告诉你们别做假证吗?死刑判不了判死缓,死缓不行无期。你们这样自毁证据链,二审压力有多大?!”
南枫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是我没看住他们。可大家都太想把这案子做成铁案了……”
“铁案个屁!”王晰骂道,“对面是郑云龙,不是法律援助中心那帮从不给你们添乱的律师。”
听审席开始谩骂,郑云龙坦然地一路被骂着走,走出了法庭,被扔了满身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王晰头又开始痛了。
高杨一言不发,也没有笑,只是默默扶着王晰坐到车上,给他盖上外套,开车回了家。
第2章 chapter2
法律用惩罚、预防、特定救济和代替救济来保障各种利益,除此之外,人类的智慧还没有在司法行动上发现其他更多的可能性。
——庞德《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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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回穿梭着,神色匆匆,丝毫没有多余的表情。人群喧哗着挤嚷,举着绿油油的病历本往前拼命挤,患者在一边唉声叹气,疼痛地呻吟。消毒水的气味被添了一层又一层,隔着口罩也呛得鼻子疼。
阿云嘎把怀里不省人事的母亲交到儿子手里,急匆匆地抓了急诊的一个医生:“贾凡!救人!”
贾凡无奈地摘下口罩:“哥,我是精神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