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娃娃半分都没有察觉,犹自睁着一双水润大眼,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叶芳愉怔了怔,还是不忍他失望,把手朝他伸了过去。
小娃娃就像搓洗衣裳那样,用力在她手心搓了起来,没几下,手心就红了,他又转向几根手指头,直把手指头也捏成了粉红色,才心满意足地把叶芳愉的手换了个方向,对着手背继续搓。
叶芳愉木着脸,手上倒是不怎么疼,就是心有点儿疼。
疼她价值千金的地毯,还有身上刚做好,穿了还没两个时辰的新衣裳。
……失策了。
还不如继续秉承先前那个坏坏的念头呢。
乾清宫。
皇上自患上口疮之后,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半日里杖毙了一个宫人,责罚了四五个太监宫女,甚至还罚了梁总管一个月的月俸。
宫人从此心惊胆战,恨不得走路都是用飘的。
整个帝王寝宫,犹如被低气压的乌云笼罩,惊雷不知何时就会劈下。
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梁总管只是往延禧宫去了一趟,捧回几个食盒,皇上就奇妙地熄了怒火。
得救的宫人简直要喜极而泣。
……
另一头,寝殿内,皇上身着明黄色的中衣,目光沉沉对着几个食盒看了许久,哑着嗓音问:“她真是这么说的?”
梁九功深深把腰躬了下去,“娘娘确实是这么说的。”
皇上转着手上扳指,又默了默,眸光变得格外深邃,不知在想什么,没说吃还是不吃。
梁九功也就耐心等着。
半晌,头上传来皇上沙哑的声音,“那就且听她一回,再试试。”
梁九功面色不改,从善如流,“嗻。”
……
两日后,乾清宫御书房,空气静谧。
皇上难得没有在批阅奏折,正拿着块铜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打量了约莫有一炷香时间,才神情莫测地把铜镜放下。
原先因着口疮而泛红的唇角,如今已经重新变得白皙而光滑,清隽俊颜如旧。
他用舌头抵了抵嘴唇内壁,只觉半分刺痛之感都没有。
心中无比惊奇,那拉氏的法子居然当真有用?
果然是得上天独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