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芳愉从钟粹宫和景仁宫分别问完长生和万黼的新名字回来,就在翊坤宫外看见了好几个慈宁宫里当值的宫人。
她们瞧见叶芳愉的轿辇,齐齐停下脚步,朝叶芳愉行了个礼。
叶芳愉好奇地问:“几位嬷嬷这是……?”
为首的嬷嬷笑盈盈回答:“老奴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来给大阿哥送赏赐的。”
赏赐?叶芳愉挑了挑眉毛,“是早先保清说过的那株珊瑚?”
嬷嬷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感慨,“一株珊瑚如何能够呢,老祖宗听说大阿哥这是给未来福晋存的体己,一时高兴,又送了十匹布料,两对花瓶,一扇屏风并两套头面过来。”
叶芳愉:“……”
她吃惊地在轿辇上坐直了身子,“老祖宗已经知道了?”
嬷嬷笑着安抚她道:“自然是知晓了的,不过老祖宗也交待了大阿哥,说他如今年纪还小,在外可不能肆意乱说,免得有心人听见了嘲笑于他。大阿哥自然是乖乖地应了,还说十五岁之前,再也不会提起迎娶福晋的事,所以娘娘尽可放心。”
叶芳愉听完,慢慢坐回了椅子里,心脏还“咚咚咚”跳得飞快。
少顷,诚心诚意地对几位嬷嬷道了声谢。
方才回了翊坤宫。
翌日,一道特许靖贵妃插手太子起居的圣旨晓谕后宫,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坤宁宫内,钮祜禄皇后步上了佟贵妃的后尘,一套十二花神的青瓷白玉茶盏被她摔了个干干净净,地上布满了残渣碎片。
看得范嬷嬷心疼不已,但思及此刻还是皇后娘娘的情绪重要一些,她面不改色地跪在残渣之上,身子剧烈颤抖着,言辞恳切地哀求:“请皇后娘娘万勿动怒!万勿动怒,动怒伤身啊娘娘……”
钮祜禄皇后狰狞了一张秀丽的脸,鬓边散落几缕碎发,却也顾不上去打理。
惊怒之后便是重重失望。
身子微微一晃,整个人摔进了罗圈椅里,半张侧脸埋在乱发之中,看不清表情如何。
半晌,她才哑着嗓子问:“那个药方……张太医怎么说,可有用?”
范嬷嬷身子一颤,“娘娘?”
钮祜禄皇后抬起脸,面上无悲无喜,只声音清冷地问她,“张太医怎么说?”
范嬷嬷迟疑了许久,才小声地答道:“可用,但却无比伤身,几乎是用整个母体作为代价才能……”
“有用就行!”钮祜禄皇后此刻已经听不进其他的话,咬牙切齿打断她后,继续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太医院抓药,我从今儿便开始喝!”
范嬷嬷阻止不及,只能摇头叹气地去了太医院。
另外一边,承乾宫。
即便已经见识过帝王厚爱,此刻佟贵妃还是被皇上的旨意吓了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