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墨画般写意潇洒的龙仿佛在此刻为她所停滞，就连涌动的墨水都在竭力遏制自己的流淌。

因为非常乖巧温驯，反而令不朽的姿态有几分可怜。

祂垂首，眼睛注视着朝露，“龙角可以吗？”

“……不可以。”朝露伸出手，抚在祂的脸颊上，“要乖乖的、要等我……不可以强硬，不可以那么做，更不可以让现在的我再伤心。”

不朽之龙静静地聆听，祂的脸颊边缘突然冒出几片龙鳞，显出非人的姿态，“……好。”

看起来的确是在用尽全力的忍耐。

谁都没有，谁都不在，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朝露的指腹触碰不朽脸颊处的鳞片，凹凸不平的质感让她的心重新变得平静，但也更加混乱，就像阴与阳黑与白混合成了一整团的灰色，“我……”

“其实我觉得和帝弓司命结婚也可以。”

不朽：“不可以。”

朝露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才酝酿起来的、想要倾诉的心情荡然无存，“可帝弓司命是仙舟英雄诶……从仙舟尚未结成联盟、从还未取得长生起，祂就是我们的英雄了。我们读的第一课就是【帝弓射断建木】的历史。”

“所以我觉得可以、没问题。但真正到了大家都知道的时候，我却想隐藏起来帝弓司命和我求婚的事情。我不想婚约被万人瞩目。”

“我感到迷茫，所以问了问帝弓，但祂说自己不是人之身，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

不朽的眼帘几乎盖住他的大半只眼，“我亦是。”

朝露恶狠狠的戳了戳祂脸颊上的鳞片，“不许打断！你们都一样不懂人心！我最不喜欢不懂人心的神了！”

“……总之，我逃走了。”

“……对不起，腿有点软，你的手不要放得太开。”

朝露倚靠在不朽的胸膛，“真没办法弄懂你们这群神明……我不开心。”

她当然知道人类也会有多样性，也会喜怒无常，也会有其他的情感。

但星神让她捉摸不透，特别是一会儿松一会儿紧，明明喜欢捉弄她却又在关键时刻绝对靠谱的阿哈。

……

她要和阿哈绝交三个月！

吐完黑泥的朝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那她就不能回酒馆了，然后就把阿哈直接禁言……

被朝露忽视的不朽用尾巴尖轻轻磨蹭了一下朝露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