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紧紧盯着她的脸。怀瑾只是摇摇头,肃然道:“不对,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并不是我们细作团中的人!”
“可是春平君确认过,他说了自己的身份,与照身帖上记录的一样……”郭开解释说。
怀瑾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在幼时就已被送往咸阳,容貌与当年早有变化。我们被抓时,最先拷打的就是我们的身份……”她说到这里一副想到什么的样子,怒视着郭开:“所以大人刚刚问我,是因为怀疑我?”
郭开刚刚见她拿出那块玉牌,心中早已信了大半,如今见她言之凿凿的模样,脑海中便清楚明了是什么情况了。大概被误杀的这个人才是假冒的,至于是哪里来的,郭开只能想到一种结果:一定是秦国派来的奸细!
“为什么不说话?”怀瑾更生气了,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她逼视着郭开:“既然怀疑我,你为什么不把我交给陛下?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起啦?杀了我也可以!”
“锦儿,你听为父说……”
“听你说什么?说你的苦衷吗?”怀瑾已经平静下来,一脸悲戚的看着郭开:“你总在说你的苦衷,我已经听够了,不想再听了。这个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爱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抓我也好杀我也好,你随意吧,父亲!”
她看上去已经对人世心如死灰了,郭开老泪纵横:“你终于肯叫我父亲了,是我这个父亲不好,不该疑你,不该怀疑我亲儿子!你放心,父亲以后再不叫你难过,父亲……父亲会认你,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里,让你……让你和你母亲有个名份。”
“不用了……”怀瑾轻飘飘的说:“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如今一个人也挺好的。父亲送我的那些仆人,我会给你送回来的,反正公主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她说完,立即转身走了,临走时看见地上的死尸。尸体头上被撞的凹进去了一块,看深浅,不像是被误投过来的器皿砸的,倒像是故意杀人。
只是不知道,这股东风是从哪里吹来的,帮了她一个好大的忙。
怀瑾回去果然将郭开送她的仆人全部遣回,大门一关府里只剩她一个人,她几乎要乐出声来。
郭开连着上门好几天她都避而不见,还扬言若郭开再来骚扰她,她连这栋宅子都不住了,郭开只得拖着老迈的身子回去,长吁短叹。
第四日的时候,赵瑜来了,怀瑾演上了瘾,粗着嗓子大吼道:“我谁都不愿见,滚!”
“是我!”门外是赵瑜刻意温柔的声音。
怀瑾正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喝酒,听到这个声音忙站起来。把酒往身上洒了一些,又把头发衣襟全部揉乱,双手狠狠搓了搓眼睛直到把眼睛揉红,她才如一副丧家之犬的出去开门。
赵瑜一看到她吃了一惊,忙扶着她往里进,同时吩咐外面的人:“你们不许进来。”
“你怎么成这样了?”赵瑜企图扶她回房,谁知刚到廊下,怀瑾突然抵着墙把赵瑜圈进怀里,头搁在赵瑜的肩头,仿佛一只受伤的小狗狗:“公主,我只有你了……”
赵瑜一颗心瞬间柔软得不行,满满都是心疼,可是“元锦”忽然的亲近让她很害羞,身上暖暖的,她紧紧抱着“元锦”,轻声道:“我已经听说了,都是王叔不好,让你和你父亲生了嫌隙。前几日郭伯父与王叔详聊,我在旁听了一会儿,伯父他也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