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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座四面镂空的角亭,三面都是花园,正面则是一个延伸出去的木平台,平台外面一片汪洋大海。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坐在里面喝茶,一旁有侍女正在弹月琴。

“多年不见沧海君,沧海君风采依旧。”张良客客气气的见了一个礼,怀瑾和张景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沧海君回过头来,一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当年你随你师父来这里时不过一个小童,如今已出落成了风度翩翩的君子了。”

“君子不敢当。”张良满脸谦和。

“这两位是?”沧海君往一旁看去,眼神落在张景和怀瑾身上,张景一脸茫然,怀瑾则是被外面那片海彻底吸引了目光。

“这是我的妻子和家中小弟。”张良介绍说。

沧海君招呼他们坐下,怀瑾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有海鸟一飞而过,她惊喜的打量着外面的地势,艳羡不已:“这是建在海上的宅……王宫啊!真美,可以天天看海。”

沧海君哈哈大笑,说道:“要是喜欢,可在此处住下,反正老头子平日寂寞,正缺人说话。”

张良笑着推辞了一番才应下来,怀瑾心道,文人就是喜欢先矜持一下。

喝过三轮茶,沧海君问起:“此处离韩国数百里之遥,子房如何得闲来看望我老头子?”

“韩国已灭,中原被秦国一统,天下太平,子房尽得闲暇时光四处游历。忆起多年不见沧海君,便带着妻子来探望。”张良笑容浅淡。

沧海君闻言一愣,然而也不见多惊讶,随即就恢复了正常:“那你的师父呢?”

“师父早已仙去。”张良说。

沧海君忽收起笑容,点点头:“他活了那么久,世事皆已看过,想必是含笑而终。”

张良颔首:“师父是方外之人,生死早已被他看淡。”

“生死病死皆天命,半点不由人。”沧海君说,语气里满是见惯世情的沧桑。

他悠然坐在这里,脸上满是皱纹,眼里全是过往。怀瑾不由得想,这位老人,他年轻的时候又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

许是她在久久出神,沧海君看着她:“不知如何称呼你?”

“先生叫我怀瑾就好。”她连忙回神,礼貌的回了一声。

沧海君问:“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