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平静地点头,才放开她。

十星慕会忘记他。

代价。

艾尔海森想。

获得一样东西,得到某种力量,压制超脱世外的污秽,需要付出一个代价。

林子幽深处,未知的鸟兽窸窣作响。

未知又是另一个词。

守望灾厄的通道,未知的隐秘悄然拢聚。

“未知的代价。”

艾尔海森说。事情从没有简单过。

两个词组合在一起,便汇聚成黄金怀表不可挽回的倒计时。

十星慕迷茫地望他:“在说什么呀?艾尔海森。”

她困惑地歪头:“我听不懂了。”

“嗯。”艾尔海森捋顺她的长发,语气淡淡,“我知道。”

他站起身,把十星慕拉起来,随后克制地保持一段距离,走向光亮一点的远处。

命运是手握镰刀的猎人,尾随着他们的影子。

“地下拍卖场调研大成功!”

十星慕合掌,兴高采烈地向纯白铃兰女士汇报这一路的见闻。

“哦。”

纯白铃兰女士端来夜宵,是两盘加热过后的三明治,她不在乎什么戏剧社,或者什么拍卖场——纯白铃兰女士带有审讯意味地盯着十星慕:“所以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十星慕十分坦然地说:“艾尔海森。拍卖场认识的。”

纯白铃兰女士略有些不爽。

首先,地下拍卖场认识的,一听就不像什么好人。其次,他们初次见面,便已经到送人回家的地步,怎么看都是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

而十星慕这样单纯的性格,最容易成为某些不安分人盯上的目标。

特别是,那个人送她抵达灰河时,颇为挑剔地打量一番,然后平淡的视线落到纯白铃兰女士身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就让她住这种地方?

啧。

“等我完成沃雷德先生布置的作业,演出成功,就可以去找锯腿先生了!”十星慕感激地望着纯白铃兰女士,“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啦,非常感谢!”

纯白铃兰女士一时之间还有些舍不得:“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我肯定会陪你去看锯腿先生的。”

十星慕弯起眼睛一笑:“好耶!”

两个人完全不知道锯腿先生已经被艾尔海森扭送进梅洛彼得堡了。

在做一些无谓的计划。

“说起来,我倒是没见到过公爵大人了。”十星慕仔细端详着从拍卖场取得的礼品,那只五孔骨笛,她疑惑地说,“明明他跟我一起进去的。”

纯白铃兰女士一口果酒快喷出来:“谁?谁跟你一起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