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敞开,风拨动着流淌的窗帘,初升的月色如碎玉。听到门口的动静,白裙的少女猛地回头,双手撑着窗棂。
她迅疾反身一踢,以一个极其娴熟的姿势将窗外的猎物锁喉。
——一只近乎一人高的兽境猎犬。
它锋利的爪子看上去能一把拧下十星慕的脖子。
然而那双纤细的胳膊死死锁住猎犬,呈现一种诡异的反差。
十星慕:“抱歉,打扰了。”
然后她干脆利落地将它甩到客厅的地毯上,沉重的一声闷响,其间似乎夹杂了头骨几处断裂的动静。
庞大的猎犬被那样一摔,已经生死不明。
幽邃的深渊气息黑雾一样弥漫开,十星慕抬手,淡金色的光芒笼罩住猎犬。光芒很快消失不见,连带着包裹住的魔物一起。
艾尔海森冷静地审视面前这一幕。
他自诩对十星慕的武力有所估量,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种体验:“发生什么事了?”
“我察觉到它潜伏进了这儿,然后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解决……”十星慕小声开口,“刚好想来找你,就顺便拖进来了。”
至于之前,人们见到的大概率就是被压着打的猎犬和纯水精灵。
海妖和坐骑充斥着艺术家的想象力,另一种关于魔物和无辜市民的说法则勉强体现了观察力。然而对形式的判断却不准确。
艾尔海森平静地应声。
勇猛的纯水精灵。
而他只是个文弱的学术分子。
勇猛的纯水精灵接着说:“窗台好高,有点不敢下来。”
平心而论,枫丹廷的地势高低起伏,落差很大,但面前这人刚刚解决掉一只凶猛的魔物。
“刚刚没注意有这么高……”她才后知后觉,反射弧大概有教令院那群学生灌水论文中凑数的语句那么长。
十星慕紧张地攀着窗沿,求助似的向他望过来,像一只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小鹿。
床头柜的虹彩蔷薇尚未枯萎褪色,清幽的芳香萦绕。
艾尔海森没有走得太近,伸出一只手。
十星慕明显愣了一下。她以为他会搬来一个椅子来着。
她扶住艾尔海森的手,对方有力地托举着她。
然而即使有借力,还是过于高了。
这家店的装潢很奇特,感觉窗户要开在天花板上。可能这就是昂贵的上流社会吧,欣赏不来的风格。
她瞄准了底下一个矮柜,然而视野被挡住,脚尖蹭蹭,还是没找到。
“左边。”艾尔海森说。
十星慕往左边挪挪。
“靠前一点。”
十星慕于是往前凑,他们距离近了一点,能听见彼此的气息声。
“往下。”
十星慕努力地去够,依旧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