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刚才明明听见——”
他想要辩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某种莫名的预感使得他咬了咬牙,十分坚定地道——
“我还不能走。”他道。“他需要我。”
浦原喜助的动作一顿,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帽檐在他的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使得他看起来莫名地有些可怖。
“你听见了谁的声音?”浦原喜助慢慢地问他。
带土一怔。
此刻有云层被风吹动,它缓慢且不容拒绝地遮掩住那片投向屋内的日光,唯一温暖的光源被完全阻隔,屋内的气温似乎也骤然下降至冰点。
浦原喜助一字一顿的问他。
“是谁需要你?”
“当然是——”他正欲将那个名字说出口来,脑袋里却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硬生生地抹去那个名字一般,使得他的话只得半路卡在喉咙里。
是谁?
那个声音是谁来着?
明明先前还和浦原喜助提起过才对,怎么会现在就忘记了呢?
快想起来,想起来——
浦原喜助安静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在等待,又似乎只是在下最后的通碟一般。
“带土君。”他叫了带土的名字。“如果你不能说出能够让我信服的留在这里的理由——”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骤然一沉。
“那我就只好强制带你走了。”
说着他一把抓住带土的手臂,便打算将他拉入那扇泛着白光的门内,带土被他扯的生疼,却在心底暗暗震惊于这股力道的不可撼动——这并不像是浦原喜助在拉着他,而像是……
真正的死神在拉着他。
想到这里的同时,整个房间都消失了,日光,云层,水潭,鲤鱼,拉扯着他的“浦原喜助”也消失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唯有一条暗无边际的道路与夜空中一轮白的渗人的月亮指引着一条宁静的道路。
他盯着那轮月亮看了一眼,便觉得先前满溢着恐惧,不甘与各种莫名的情感都奇异地平静下来,就仿佛先前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他看着眼前的羊肠小道同背后深邃的黑夜,眼神逐渐空洞起来,稍稍迈动脚步——
【“是谁需要你?”】
【“你听见了谁的声音?”】
——“带土!”
一瞬间,他仿佛又听见那个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