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今日说“考虑考虑”做缓兵之计,却着实没想出个章程。他自然是不愿意“合作”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属实胳膊拧不过大腿。今日被要挟着当了座上宾,下回说不定就是阶下囚。
他可不想他的管家真舍了一身剐地去监狱捞他。
李川说咱这些做小生意的,纯属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西边儿的大树不靠,就得去东边儿。总之得找个后台。
刘波觉得有理。
李川接着说,但是人凭什么就让你靠了,多的是出了事推手底下人出去挡命的。
刘波继续点头。
李川说,成了人姑爷就是一家人,那就得照拂了。
刘波的头点了一半,僵住了。他缓缓发出一声“啊?”
李川说,你小子不想靠租界,那这头沈军爷家有个适龄的女子在择夫婿,跟我提了提你。说刘家不靠山不靠水自个儿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你小子是个人才,对你青眼有加。
刘波道,我这大半江山谁打下来的你是不知道吗。
李川回,谁打下来不重要,这姓是刘啊。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儿没这店,你想想手底下的伙计们,刘家要倒了他们今年可不好过。
“男人得有担当。关键时刻卖卖自己,有何不可呢?”
刘波难得的伶牙俐齿:“你被你家老头子卖了,可有担当了。”
李川哑了火。半晌才说,身不由己。又说,自己这个是小事,刘波这个可是关乎性命安危家业存亡的。
李川闷了口酒,问他:“刘兄,你能想出别的法子兄弟我也就不说了。若想不出来,这就是最好的法子。”
刘波再不吭声。两个人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往来。到了后头刘波说,李兄啊,这些东西姓刘还是李不重要。
这些人给刘少爷干活还是李少爷干活也不重要。
我来上海也不是为了这些。
李川也喝得上了头,揽过刘波的肩口出粗言:“你他妈休想骗我盘你那些活计。”
“这不是还在想法子嘛。”